宽松政策和日元汇率
早在2001年日本已经开始实行宽松货币政策。事实上,在1990年资产泡沫破灭后,日本为了拯救经济曾做过各种尝试,包括货币宽松,尝试购买各种资产,甚至是“什么都不做”。各种经济理论日本似乎都有所涉足。但十几年来,日本仍然处于“流动性陷阱”中无法自拔,日本同时在轻微通胀和通缩周围徘徊许久。
安倍上台后,主张超级量化宽松,且推动日元贬值,此举让日本再次成为世界的焦点。
从公开的各类资料来看,日本从2001年3月就开始实施量化宽松计划,直到2006年年初结束。2006年初时,日本央行快速地从银行系统抽离了多余的现金。此后,日本央行在2008年再次缓慢地实施量化宽松计划,并在2010年年末开始加速。
在实施货币宽松政策阶段,日元的确出现了一定的贬值,但幅度并不大。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日元贬值在1999年年末就开始了,这至少比首次实施量化宽松提早发生了18个月。而当2006年年初,日本央行开始停止实施量化宽松的时候,日元仍在持续贬值。
此后在2008年三季度,日元反而出现了大幅的升值,而当时正是日本央行再次开始实施量化宽松的时候。有人认为,当时正当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的时候。由于日本一直处于“流动性陷阱”,其贷款利率接近于0,因而当时很多机构和个人都试图从日本借钱,并进行各类套利交易,导致对日元的需求提升。
所以从过去十多年的历史来看,日元贬值和量化宽松之间是否存在明显的关系,似乎不能被佐证。
这一次的量化宽松,被认为是日本战后68年里最为大胆且规模最大的宽松货币政策。日本向来保守,因而日本人自己称此次量化宽松为“异次元宽松”政策。受此刺激,日本股票近期一路高歌猛进。在日本央行总裁黑田发布量化宽松政策的一个星期时间里,日元大幅贬值,日经指数涨幅约10%,创造了过去4年零9个月时间的最高点。
图:日元实际汇率(蓝色)和货币账户余额(红色)(数据来源:日本央行)
对冲基金的“猎物”
日元汇率从2011年开始就已经是资本大鳄们的目标。早在2011年,坊间便传言华尔街不少对冲基金瞄准了日元。曾有对冲基金人士私下向记者表示,日元贬值是他们最关注的问题。
不过2011年下半年至2012年,日元却有一定程度升值。但一些资本大鳄们认为,美元兑日元汇率已经十分接近二战以来1∶75的最高点,仅仅有一步之遥。日元贬值应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当时做空日元的对冲基金恐怕都是损失惨重。日元一直保持坚挺,维持在高位,离开二战以来的最高点始终不远不近。等待日元贬值也许需要一个更加准确的时间切入点。
当时也有很多分析认为,由于世界经济形势动荡,美国的量化宽松和美元贬值政策,加上欧元走弱,致使低利率的日元成为全球投资者青睐的借贷货币,对日元的需求异常坚挺。2012年9月之前做空日元的对冲基金,往往折戟而归,损失惨重者据称不在少数。
但让人无法忽略的事实是,日本政府屡屡发行公债,以至于日本政府债务总额已经达到其GDP的近200%。情况似乎不比希腊好多少。在2012年,日本不仅财政赤字继续恶化,对外贸易也从顺差转为逆差。
其间影响日本外贸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中日关系持续恶化,中国对日货的抵制对日本外贸产生了重要影响。2012年9月,中日关系因钓鱼岛问题急剧恶化,而随着事态的升级,中国消费者掀起狂热抵制日货浪潮。2012年9月日本对中国出口同比下降14.1%,当月,日本出现5490亿日元(约合670亿美元)逆差,与中国贸易逆差约占其中的74%。可见两国贸易对其经济影响之严重。某对冲基金人士甚至向记者表示,日元贬值,将十分有利于日本对其他国家的对外贸易,从而弥补和中国之间的贸易损失。这可能是安倍推动日元贬值的重要动机。
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核电危机导致日本进口更多的原油等能源大宗商品,以减少对核电的依赖。索罗斯麾下的著名人物本森特曾在香港公司交流会上说,只要仔细测算原油新增的进口量,就可以看到,日本对外贸易将不可避免地从顺差变成逆差,贸易赤字也将随之恶化,这反过来会进一步打击以出口为主导的日本经济,日元升值的步伐将无以为继。
对冲基金们在安倍时代到来后疯狂做空日元。从海外各类报道看,索罗斯及其华尔街对冲基金也许是利用了各种金融衍生产品组合慢慢建仓,以掩盖其真实意图。据德意志银行一位外汇交易员透露,本轮行动中,对冲基金的沽空手段主要是放空日元期货、买进日元看跌期权,以及最常用的“反转触碰失效期权”(reverse knockout options)——当日元下跌时,买进这类期权就能赚钱,不过如果日元跌破一定的水平,这些期权就一钱不值。
索罗斯显然是日元贬值战役中获利最大的赢家,今年3月,海外媒体便称其获利超过50亿美元。如果算上近期日元的再度贬值,获利可能更多。和索罗斯保持一致步调的对冲基金们也所获颇丰。这可能是今年对冲基金们所能捕获的最大机会。
迅速到位?
日元从2012年11月中旬到今年2月12日开始一轮较大幅度的贬值,美元兑日元从79左右上涨到95,涨幅约20%。此后继续在震荡中上涨。截至4月22日,美元兑日元大约维持在98左右,接近100大关。
早先春节期间,日本首相经济顾问竹中平藏在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年会期间表示:“日元的贬值态势会在何时画上句号,目前尚无定论,但许多人认为美元对日元汇率在1比95附近是一个合适的水平。”而内阁府副大臣西村康稔也表示,日元兑美元汇率跌至100价位不会是个问题。
日元此次贬值几乎是一步到位,目前已经达到西村康稔这一水平。未来日元会否进一步贬值似乎有待观察。有些人甚至看高到130附近。但对很多投资人来说,鱼尾行情显得风险太高,目前100左右已经处于相对合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