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深圳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业务正式启动,15家经营人民币业务的香港银行与15家注册在深圳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的企业签订了26个人民币贷款项目,协议总金额约20亿元。此举是大陆首次开放跨境人民币贷款业务,坊间普遍认为,这将使得人民币“走出去”的步伐更加积极稳健。
得出这种判断是有理由的。以往,大陆与香港之间的人民币流动大多限于贸易往来,并且从大陆流向香港的数量远远大于香港流向大陆的数量,致使香港金融系统已经积累了数量不少的人民币存量。允许香港的银行向内地企业发放人民币贷款,增加了人民币双向流动的渠道,使香港金融系统沉淀的人民币资金有了更多的增值渠道。在当前人民币资本账户尚未开放的情况下,这种投资渠道的开放显得尤为珍贵。由于香港拥有开放和完备的金融系统,香港以外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币资金也可以通过香港的银行系统向内地企业放贷,因而此举显然有利于增强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和人民币离岸市场的作用,也有利于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
从上述意义上讲,这26个人民币贷款项目的确具有积极意义。有些人士甚至认为,深圳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启动将构成人民币“走出去”的新动力。但在我们看来,大家在对此举做出积极评价的同时,也不必过于夸大这26个人民币贷款项目的具体作用。毕竟,这26个项目总金额仅仅20亿元,与人民币每个月的新增信贷规模相比,可谓微不足道。而且,此次深圳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项目的贷款总额上限也不过500亿元人民币,其意义充其量也就是尝试和积累经验。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对人民币走向国际抱有深厚期望,甚至有些人将人民币的国际化视为国家强大和民族复兴的标志,政府也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作为施政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这方面的每一个微小进步,都会受到高调宣传和媒体关注。对此,我们认为,从感情上来讲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从经济学的规律来看,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进程必然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这个过程不可能人为地加速,也不可能人为地停止。从这个方面讲,还是此前央行行长周小川的话表达得比较透彻:人民币国际化没有时间表。或者,我们也可以说,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不可能有时间表。
但是,这并不是说政府在这方面可以无所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从根本上讲,取决于中国经济的发展水平、健康程度和参与国际大分工的广度与深度。所以,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说到底,还是要集中精力搞好自身建设,实现科学、可持续的发展,而在金融管理制度方面,政府需要能够准确地把握经济发展的趋势和需求,适时推出改革措施。这里所说的“适时”是一个很高的要求:早了会造成混乱,晚了则会错过发展机遇,甚至阻碍发展。所以,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政府来说,这个任务都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因此,我们想说的是,人民币国际化已是大势所趋,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足够的耐心和信心,顺势而为,适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