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产公司所有权牵扯东航改制旧案
云南白药再爆社会法人股争夺战。曾经出现在云南白药十大股东行列的云南航空旅游包机公司的归属成为企业职工和“主管单位”争夺的焦点。是集体所有，还是主管投资？一场集体企业职工挪用企业资金的刑事案获牵扯出东航云南公司十余年前的改制旧案。
云药法人股权争夺战
2010年4月，云南航辰经营开发有限公司以出资人权益受到侵害为由提起民事诉讼，要求云南航空旅游包机公司返还剩余资产5500余万元，同时对包机公司的银行账户和办公场所申请财产保全。
这样一件金额不大、看似很普通的民事诉讼案后来的进程却扑朔迷离。
接到上述诉讼后，云航包机公司却以现有资产不是航辰公司的为由提起反诉，并要求航辰公司返还侵占的包机公司资产2900余万元。
包机公司副总经理、财务总经理钱琍是本案的被告人之一。她昨日在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采访时表示，1992年12月，他们向集体所有制企业云南民航开发公司(航辰公司前身)借资30万元注册成立了包机公司。包机公司的性质为集体所有制企业。
“当时集体企业在工商登记必须有上级主管单位，当时的上级主管就是开发公司。”钱琍说，包机公司很快就将30万借款返还给了开发公司，其中一笔在公司成立后1个多星期就返还了。“包机公司是自主经营的集体企业，所得应该是集体职工所得，与航辰公司毫无关系。”
不过，在本案诉讼前，包机公司的法人代表由航辰公司委派，并且累计向航辰公司上交了利润2900万元。钱琍说：“我们原来一直以为航辰公司是我们的主管单位，自然就是我们的股东。”
2009年7月，包机公司原总经理康建川辞职。航辰公司委派贾智为包机公司的总经理。钱琍说：“贾智到任后便提出解散并重组包机公司，公司职工将得到7万到2万不等的遣散费。”
但是，根据包机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数据 ，截至2010年6月30日，包机公司的所有者权益合计3530余万元。钱琍说：“包机公司旗下包括云南白药的股权投资、云南省内的一些酒店投资，总资产应该超过1亿元。航辰公司正是想侵吞这1亿元资产，才提出解散包机公司。”
包机公司曾经出现在云南白药2002年第三季度的十大股东行列。包机公司持有云药19.8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0.11%。钱琍说：“包机公司现在持有云南白药52万余股股份，按照88元/股计算，市值近5000万元。”
包机公司权属复杂迷离
2009年底，包机公司全体10名员工选举钱琍为总经理，又通过职工大会罢免了贾智的总经理职务。与此同时，包机公司用未分配利润100万注册成立昆明利丰源商贸有限公司。之后，从包机公司账上分两次转出900万元到利丰源公司。
在本案中，包机公司到底属于谁是双方争辩的根本。钱琍的代理律师、云南里程律师事务所朱建伟律师表示，“按照《物权法》规定，城镇集体所有制企业所有的不动产和动产，按照法律 、行政法规的规定由本集体享有占有、使用，并有处分的权利。”他认为，包机公司已经全部归还向航辰公司借款的30万元，航辰公司对包机公司没有投资，无权参与包机公司的利润分配。
2010年12月，昆明市西山区人民法院做出行政判决：改制后的云南航辰经营开发有限公司的工商档案中亦未载明包机公司系航辰公司的子公司。故按照上述公司法的规定改制后的航辰公司与包机公司系两家法律性质不同的企业，不存在包机公司是航辰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的问题，亦不存在航辰公司是包机公司的上级主管。
钱琍说：“拿到这个判决后，我们感觉到自己赢了。”
不过，航辰公司于今年4月22日作出了反击。航辰公司向昆明官渡区人民法院提交了《关于钱琍等10名犯罪嫌疑人侵占、挪用云南航空旅游包机公司1000万元致使国有工会资产无法收回的紧急情况反映》。
《情况反映》中提及：航辰公司系民航云南省管理局工会持股41%、云南航空公司职工持股会持股59%的有限责任公司。包机公司系航辰公司于1992年12月注册成立的全资子公司。并由东航云南有限公司、云南机场集团公司、云南空管局分别出具证明，证明包机公司为航辰公司全额出资设立。钱琍、田华、杨向阳等10人在包机公司无任何出资。
而在昆明市官渡区人民法院的刑事判决书中有这样的判决：本院认为，公诉机关的指控混淆了企业以借款方式取得开办资金，出借人享有债权而并非因此取得所有者权益的区别；公诉机关的指控混淆了企业投资型资产与利润的区别；公诉机关的指控仅注意到利丰源公司具有法人资格，未注意到利丰源为包机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包机公司作为母公司存在纵向的经营支配控制关系的客观事实。
关于本案控辩双方争议的定性问题，本院认为，本案是作为集体企业的包机公司未进行市场化改制的遗留问题，包机公司虽具有独立法人资格，但钱琍等十名被告人在政府相关部门(企改办、经贸委、发改委 、国资委 )等未进行清产核资，确定包机公司资产的所有权、处分权及经营权归属的前提下，将集体所有的资产100万用于注册归属为个人的私营有限责任公司……十被告挪用“云南航空旅游包机公司”资金100万元用作自己个人注册资本的法律事实已经形成，其行为已触犯刑律，构成挪用资金罪。法院据此判决：钱琍犯资金挪用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缓刑2年。
但在该判决书中，法院确认：云南省人民政府在2000年向包机公司合发的《云南省城镇集体企业单位清产核资集体资产产权登记证书》、《云南省城镇集体企业单位清产核资资金核实确认证书》有效。
朱建伟认为，本案的关键在于，集体所有制企业按法律规定集体财产归集体所有，“包机公司的集体就是这10个人。”而投资100万元成立利丰源公司也是包机公司集体作出的决定。
据悉，钱琍等7被告人不服上述判决，已向昆明中院提起上诉。
疑似工会“小金库”
尽管钱琍认为包机公司的性质是集体所有制企业，但她并不否认包机公司与航辰公司之间的历史渊源。她对航辰公司向包机公司委派总经理、包机公司累计向航民公司上交利润2900余万元，以及包机公司最初向航辰公司的前身开发公司借款30万元注册成立的事实都予以确认。
她说，“包括自己在内的包机公司职工以前都以为航辰公司既然是主管部门，自然就是公司股东。”
钱琍认为，是航辰公司自己的“私心”将包机公司的所有权拱手相让。
2000年，云南民航开发经营总公司改制为有限公司，公司名称变更为航辰公司。但在开发公司此前填报产权界定申报表却有两份不同的申报表。
1998年10月，开发公司产权界定申报表中，开发公司所属8户集体企业净资产总额为1.52亿元。其中国有资产占30%，职工个人资产占54%，其他集体企业占16%。但在1999年12月，开发公司的产权界定申报表中，开发公司的净资产总额缩减至8126.8万元，申报表中也没有了8户集体企业的表述。其中，职工个人资产4794.81万元，其他集体企业资产3331.98万元。在云南省人民政府清产核资办公室的说明中，其他集体企业是指：民航云南省管理局工会。
钱琍认为，在经过清产核资，包机公司与其他7家集体企业实质上与开发公司并无关系。她认为，从此之后，包机公司一直沦为云南航空管理局工会某些人的“小金库”。
截至发稿，中国证券报记者未能联系上东航集团云南公司、航辰公司，本报将继续对此案进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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