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平:台湾利率市场化经验教训值得借鉴

    最近，大陆利率市场化是热点问题，是各方面关注的焦点。台湾地区已于1989年实现了利率市场化，这方面的经验教训值得大陆借鉴。

    首先，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利率市场化势在必行。大陆现在的情形是：一方面，居民储蓄余额超40万亿元，有超3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资金供给量不可谓不大；另一方面，大量小微企业、三农及个人创业者从正规金融系统融资又一直是个问题。民间借贷等固然要规范，但也应反思其根源，那就是利率非市场化。

    其次，由于利率市场化本身要求诸多复杂前提条件，且对宏微观经济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必须渐进式分步推行。许多国家或地区利率市场化前，都不具备稳健而有效的金融机构体系等前提条件，所以必须渐进式分步推行。台湾地区是先放开有组织的货币市场及同业拆借市场，然后逐步扩大银行利率的上下限幅度，使银行利率也由资金供求来自行调整。大陆地区利率市场化同样遵循渐进式分步推行的路线图。至于何时完全放开利率，实现利率完全市场化，还应全面审视，周密考虑，谋定而后动。

    再次，利率完全市场化后银行体系难免出现险情，必须涉险慎行。台湾地区利率完全市场化后，先是存款利率飙升20%至50%，进而是利差收窄，1989年前五年其银行平均利差大约在3.11%左右，2011年的名义利差仅为1.41%左右；再进而是银行资产恶化，抗风险能力弱化，其不良贷款率2002年达到11.76%，拨备降至14%；再后是全银行业集体亏损三年，接着是众多中小银行倒闭，银行数量从53家减少到38家，信合机构由74家减少到25家。这显然是利率完全市场化后银行体系出现的险情。

    第四，利率完全市场化后，银行必须有序竞争而狭路同行。台湾地区经验表明，利率完全市场化后银行狭路相逢，陷入几败俱伤的无序恶性竞争，很难持续发展。所以经过一段时期之后，大中小银行意识到必须有序竞争而狭路同行，而后进入可持续的有序竞争状态。这很值得大陆银行业借鉴。

    第五，利率完全市场化后利差收窄盈利空间压缩，银行业必须横木稳行。大陆银行业应思考三个问题：一是利差会否收窄到目前台湾银行业1.41左右的窄幅？二是假若收窄为1.41左右，大陆银行业能取得上述台湾银行业那样的盈利与安全稳健业绩吗？三是假若大陆银行业RO E(净资产收益率)从目前的19.85%降为9.38%，RO A(资产收益率)从1.28%降为0.59%那样水平，是否如台湾银行那样安全稳健而可持续？台湾银行业界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是：利率完全市场化后利差收窄盈利空间压缩，银行业必须横木稳行。这值得大陆银行业界深思。

    一般而言，利率完全市场化后，业内竞争加剧，利差收窄，资本市场发展，脱媒加速，银行业生存空间压缩，因而银行业仅靠息差难以生存，必须另辟蹊径，即大力发展中间业务。从2011年的统计数据看，台湾银行业非息差收入占比为37%，大陆银行业2012年占比为18.20%。在这方面，大陆银行业应未雨绸缪，好好研究借鉴台湾银行业是怎么另辟蹊径大力发展中间业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