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款式的金饰依然是市民心头好。
龙型金饰
纵观数千年文明史,中国人的黄金情结、中国人的买金故事,甚至于中国人对于黄色图腾的特有崇拜,都带着些“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悲壮与豪迈,穿越千年而下,依然在这个银行卡遍地的数码时代,影响着你我的生活。我爱黄金之心拳拳,不知我者谓我贪财,知我者谓我何求?
广州6月有一初生婴儿,本是“余”姓,父母取小名为“黄金”,合起来就是“余黄金”;父母说:希望他衣食丰足地成长,如果只剩下什么东西,但愿其中有黄金。
本周,伴随着国际黄金价格的一路走跌破位,“一声叹息”或许落在了众多中国家庭的心间;感叹再次“被套”之余,却也有很多家庭摩拳擦掌,预备再次入市抄底。
古人爱金:
世态炎凉与梦想的纠结
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对待黄金的态度就十分纠结:一方面说“视金钱如粪土”,于是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有卓文君、王宝钏舍金钗奔寒窑;而另外一方面,中国人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于是乎:对于无数追求梦想的“凤凰男”来说,“黄金屋”与俊俏媳妇儿一起,成为他们苦耐十年寒窗的原动力与终极目标。
这类感情,在民族文化的分裂现象中屡见不鲜:于黄金之爱恨交织,如对故乡之千回百转,曾经痛恨乡情之世态炎凉,又过度推崇衣锦还乡。
其实,并没有人真的憎恨黄金,而是憎恨黄金背后的文化符号:那些财富高低决定的阶级等级之分,那些利欲熏心、令人失节的人性诱惑。去掉这些附带之物,返璞归真的黄金是美好而真实的。
一方面,黄金是最早被运用于工艺品加工业的贵金属,中华出土文物里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之前。颇具延展性、抗腐化性极强的黄金,在中国古代,普遍被加工成金簪、金步摇、金手镯、金项链,为妇女时尚增光添彩;乃至明清时期,黄金首饰的工艺水品已经达到了令世界各国称道的巅峰。同时黄金也被运用于家居用品、武器的生产方面,是富裕阶层彰显身份的必备品。
另外一个方面,中国古代历史里,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政权,黄金都是对抗信用风险的终极工具。我们的先祖,信赖黄金远胜于信赖白银与银票:“黄金天然是货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关黄金的谚语、成语、典故不胜枚举,与黄金的稀缺性相映成趣。
如果这个世界,连黄金都无法信任,我们真的不知道还能信任什么?是飞花流水的爱情,还是过眼云烟的权力?我们爱黄金,如我们信任亲情,痴心永远。
藏家爱金:
藏币痴心,爱国情深
从香港到广州一线,很多都市普通人酷爱收藏金币,几十年如一日精心“淘金”,香港的陈景林先生正是其中的一位。上世纪70年代,15岁生日时,他收到了父亲的珍贵礼物——世界冬奥会的纪念金币,从此就迷上了这个方寸世界。
80年代中期,他就业不久后创业,开始收藏内地发行的金银币,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时候听祖辈、父辈讲,我们的国家如何地大物博、历史辉煌,只停留在表面;后来我收藏‘出土文物’、‘佛教石窟’、‘桂林山水’,才去查书、请教学者,真正开始了解自己的祖国。”
30年下来,陈先生硕果累累:央行自1979年开始发行的所有金银币产品,他只有2~3套没有收藏到;其余几百套,皆为“囊中之物”。“其实,收藏的结果远没有过程那么重要;欣赏每个金币的细节、把玩对比、学习文化知识,已经其乐无穷。”
“大妈”爱金:
不傻也不盲目
再来看近期的时髦词汇:黄金市场中的“中国大妈”;在业内人士眼中,似乎是盲目购物、不懂投资、钱多人傻的典型。可在笔者的接触里,众多“大妈”的故事依然令人感动。
家住越秀区的李阿姨一生不曾生育,却有6个侄女、外甥女。按照广州的老传统,李阿姨作为长辈,是要送她们黄金首饰作陪嫁的;然而,前几年金价不断上涨,李阿姨退休金有限,颇有点捉襟见肘。适逢金价暴跌,她就赶紧去百货商场抢购各类首饰;后来听人说,年轻人现在不时兴戴金首饰,求保值买金条就可以,李阿姨于是又赶着去购买了6条10克的金条,预备在未来的若干年里,陆续送给孩子们,“希望她们金玉满堂”。
对于金价续跌,多数大妈都比较淡定:跌一点儿、升一点儿,我们都不在乎,我们一把年纪了,只想为孩子们的未来尽点儿绵薄之力。此情此景,不傻不隘,亦不盲目。
我们爱黄金如爱人情,冷暖人生,百味变换。
家族故事
一枚戒指
传承百年母女情
中国的家族故事中,广州白领佩芝母女几代人的经历也许算不上什么传奇,却围绕一枚黄金戒指,展开了长达一个世纪风雨人生的画卷。
20世纪初,佩芝的太外婆、曾经的“爱姑娘”,是湖南汨罗乡下的童养媳,9岁嫁给了大户人家的四公子;16岁圆房时,娘家的哥哥赶山路送来了母亲倾其所有、精心打造的一枚金戒指,爱姑娘的母亲是想通过这枚戒指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也许正因为戴上了这枚饱含母亲深情的戒指,爱姑娘一生幸福,一共生了四女二男。金戒指被当成礼物送给了刚考上湘雅医学院的大女儿静纯。静纯认为戒指太土气,特意去长沙小巷里重新锻造成了新款式,刻着英文字“GOOD LUCK”的字样。静纯在广州安定下来,嫁了一名工程师,生了一女一子,那枚“GOOD LUCK”的戒指也赠给了女儿小健。
戴着那枚戒指,小健快乐成长,16岁走上了工作岗位;戒指不敢戴出来,就用红绒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去支边、去恋爱、去结婚生女、再回过头参加高考。
之后,“爱姑娘”老了、走了,静纯也老了;90年代中期的一场意外疾病,夺去了小健年仅42岁的生命。那枚曾属于三代人的金戒指落到了小健的独生女佩芝手中。好在这个年代审美多元化发展,老戒指戴起来也不显得土气;好多年,佩芝都戴着这枚黄金戒指。
从那个古典中华、旗袍摇曳的大宅门年代,走到这个简约忙碌的数码时代,黄金戒指依然灿烂如新,母亲爱女之心也是百年相通。(井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