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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调查:农户称北大荒地租年年涨 标准却成敏感话题

2013年06月14日 09:52   来源:每经网-每日经济新闻   

    2002年,北大荒披露的土地生产承包费用为8.95亿元,而在10年后的2012年,该数字达到20.07亿元,10年间增长1.24倍。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日前在黑龙江调查获悉,目前黑龙江农地租金价格普遍超过400元/亩,以此标准计算,北大荒每年收取的地租最高或可达50余亿元。

 

农户称北大荒地租年年涨

 

农户称北大荒地租年年涨

 

    对于当前地租制定标准及具体数字,记者曾联系北大荒董秘史晓丹,公司上市之初即担任董秘至今的他,表示对此并不了解。

    不过,在北大荒旗下某农场相关人士看来,在“几乎所有费用都出在土地上”的国有农场,如要坚持上市之初定下的收租标准,与农场存续发展的矛盾已然尖锐。

    持续上涨的地租

    凌晨4点,当山海关内仍在等待黎明之时,处于高纬度地区的北大荒已经天亮。此刻,这里的农民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当日历已翻至5月下旬,对于北大荒二九一分公司农工王世国(化名)而言,最重要的工作,莫过于加快迟到的春播。

    去年8月底,台风布拉万袭扰黑龙江省垦区,对当地农业生产的影响延续至今。“台风带来暴雨,去年垦区作物大面积减产,积水直接使今年春播延后近一个月。”5月25日晚,忙碌了一整天的王世国终于坐在了自家炕头,休息给他带来的也只是稍许安慰,“东北无霜期短,春播又延后了一个月,秋收可能还会受影响。”不过,让他稍感庆幸的是,“布拉万”造成作物减产的同时,也暂时止住了二九一地税的涨势。

    为区分与周边农村集体土地承包费的不同,在这家国有农场,二九一的种地职工们,更习惯将地租称作“地税”。

    今年,王世国耕作的20公顷土地,除4公顷左右享受农场职工责任田的优惠外,其余大部分是从别人手中转包,按照当地行情,每公顷地转包加价在1500元左右。

    多位二九一农场职工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证实,王世国所在二连的土地,因耕作年数已久,黑土肥力下降,在二九一算不上好地。即使这样,2012年,王世国在与农场签合同时得知,二连旱地的农场发包价达到5850元/公顷,“水田要贵出1000块钱。”

    二九一分公司一位石姓工作人员表示,“基本是这样,上市农场在地租方面,定价是同一水平,水田和旱田相差1000块钱/公顷。”

    记者以公顷、亩之间进行换算,当前,在二九一农场二连,旱地承租价格为390元/亩,水田则为457元/亩。“相对周边来讲,二九一的土地发包价格并不高,应该属于中游稍微偏下。”二九一农场宣传部部长周景文称。

    北大荒八五九分公司农户李想(化名)向记者表示,今年农场签合同时的价格为410元/亩,但农场要加20元/亩,连队加15元/亩。

    记者获取的北大荒上市之初的相关资料显示,在1998~2000年的3年间,北大荒16家分公司的土地承包费用平均仅在100元/亩左右。其中,1998年的生产承包费为1620元/公顷(合108元/亩),1999年为1470/公顷(合98元/亩),而2000年仅为1410元/公顷(合94元/亩)。

    “地税这一块,农场是年年涨价的,去年是受灾了,今年还是去年的水平。”王世国回忆,2002年前后,土地承租价格只有100元/亩左右。

    北大荒新华分公司农工罗元智亦向记者表示,“今年农场的地税为4080一公顷,而在2001年的时候才1千多。”

    “去年(2012年)的话,涨幅多了点,一公顷地(涨幅)在700~800块钱。”上述二九一分公司人士表示,自2002年以来,每公顷地的涨幅能在500块钱左右。

    “大势所趋,都一样。”二九一某作业站书记朱建忠(音)承认,上市以来,地税价格确实涨了不少。“具体情况,还是到农场宣传部吧,别的我真的不能给你多说。”

    敏感的标准

    在《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提到去年及今年旱地5850元/公顷的承包价格时,之前侃侃而谈的原二九一农场政研室负责人隋元亮,开始反问记者:“你听谁说的?”

    记者:租户,农场职工。

    隋元亮:你到哪去了?

    记者:二连、三连、十二连……

    隋元亮:你什么时候去的?

    记者:有几天了。

    隋元亮:哪个农户,记住名字了吗?

    记者注意到,隋元亮开始拿笔做记录,在未得到农户姓名后,隋元亮开始连续发问。

    记者:这个费用有那么高吗?

    隋元亮:农户给你说的吗?

    记者:对。

    隋元亮:你这样唠法,这么说吧,我没法给你唠了,你已经找到农户了。

    记者:我们只是先到农户做个基本了解。

    隋元亮:你这样瞎下去跑,这么说吧,我没法和你唠了。

    “我没有责任向你汇报,这属于内部资料,我无权奉告。”隋元亮在做出如是解释后,起身离去。

    作为二九一农场老政研室主任,在介绍隋元亮时,宣传部长周景文将他称作政策研究方面的“活字典”,已内退的他,现在并无职务。

    这位与农场并无太多利益关系的老人的态度,虽一度让在场人士尴尬,但却与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中多位相关人士颇为相似,地租似乎是大家都不愿主动提及的一个敏感词汇。

    “年年在涨,要想了解真实情况,你还是找种地的老百姓。”5月25日,得知记者的意图后,一位二九一场部工作人员向记者建议。

    “合同每年都看,但看不清内容。”谈到租地流程,王世国表示,每年3月底的合同签订,只是一个流程,合同都要放在场部。

    周景文的一句话,印证了王世国的说法:“土地承包不用问农民,直接问政研室就行了。”

    而在记者尝试了解当前土地发包中的租金制定、收取等具体情况时,出现了上述隋元亮以“无权奉告”为由离去的一幕。

    “企业也要生存,地租要交给上市公司。”作为公司员工,北大荒某作业站负责人则表示,对于地租的制定标准及流程,“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农场给我们定下一个价格。”

    “是农场给出一个价格,我们就只管到场部签字,对于里面的具体条款、制定标准,根本来不及细看。”王世国说道。今年已是罗元智在新华农场种地的第30个年头,上一次看到土地承包文件是2008年,如今,他甚至不知道谁是职工代表。

    而就在近期,北大荒董秘史晓丹表示,公司提高土地承包费一事程序合规:“我们是经过省人大授权、农垦企业职工代表大会表决通过的。”

(责任编辑:马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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