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1日,长航凤凰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航凤凰”或“公司”)发布公告称,由于航运市场持续低迷,公司严重亏损,资金极度紧张,致使公司已到期的贷款本金和利息未能如期偿付。截至2013年4月9日,公司(包括公司控股子公司长江交科)共有逾期的贷款本息合计4.48亿元,占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比例为342.73%,占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总资产的比例为5.07%。以上贷款逾期平均时间为21天,公司不排除相关银行通过法院申请财产保全等手段对公司的资产进行冻结、查封或扣押的可能性,公司将积极与有关各方协商,寻求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
大幅扩张导致债务攀升行业景气下滑公司资不抵债 由于历史原因,公司运力构成存在两个突出问题。其一,公司景气高峰时大规模造船,导致高价船占比很高,由此导致船舶资产折旧显著高于行业平均水平。公司2006年7月重组完成后,主营业务由石化业务转为内河及沿海干散货运输。届时恰逢行业景气攀升,然而公司运力规模很小(220万吨左右,自有运力60%左右)、船舶多以小吨位的内河船舶为主且船龄较高,亟需进行运力结构调整。由此,尽管造船价格高企,公司自2007年起仍开始推进大规模造船。基于表2推测,公司大规模船舶建造始于2007~2008年(在建工程分别为13.60亿元和20.00亿元),并一直持续至2011年,而自2009年起伴随订单陆续交付,在建工程陆续转固,2010年及2011年为交付高峰。目前公司总运力规模已超过400万吨,粗略估计,公司自有高价船占比可能超过60%。其二,根据租金粗略估测租赁运力约为140万吨,租赁占比约在35%左右,较高的租船比例导致经营租赁费用规模较大,根据2011年年报披露,公司每年需支付的船舶租金约为1.95亿元;同时由于租约均为10年期,在行业景气持续低迷的环境中,较大规模的刚性经营租赁费对资金周转困难的公司而言是雪上加霜。
其次,公司业务结构、运输货种结构及客户结构过于单一,难以有效抵御行业景气风险。其一,公司以干散货运输业务为主营业务,其中沿海及内河业务收入占比超过80%,业务结构单一,缺乏能够平滑行业景气波动的资产及业务。其二,公司主要运输货种包括铁矿石、煤炭、水泥等,其中铁矿石占主导地位,2009~2011年公司前五名客户(均为钢铁企业)收入占比分别高达67.76%、49.06%和47.10%。尽管2010年以来公司开始向培育矿、煤客户集群方向转变,但短期内过多依赖钢铁企业客户的局面难有显著改善。而短期内钢铁行业以产能过剩、需求低迷为主基调,矿石运输需求难有大幅提升。
截至2012年9月末,公司短期债务29.35亿元,其中短期借款、应付票据和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分别为24.59亿元、0.15亿元和4.6亿元。
从偿债资金来源看,首先,公司现金类资产仅为2.24亿元,覆盖倍数(0.08倍)极低;其次,公司经营获现规模极小(2011年和2012年1~9月经营性净现金流分别为0.57亿元和0.06亿元),此外,尽管公司加快了低效轮驳等资产的处置,但获现规模(2012年1~9月处置固定资产等收回的现金为1.84亿元)依旧很小,整体看,自身经营和投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对短期债务的覆盖程度很低。
外部融资难度很大公司资金链风险骤然升级 由此,公司资金周转只能依靠股东支持和外部融资。股东支持方面,控股股东长航集团支持能力有限且中外运长航集团明确表示不支持态度。根据2013年4月17日晚间公布的2012年修正后的业绩快报披露信息,“2012年8月28日公司与控股股东所属企业就十三艘船舶和相关负债的转让达成一致”,由对方承接公司十三艘船舶33.37亿元资产和33.07亿元的负债,降低了公司总体负债绝对规模,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公司的财务费用支出压力,支持程度较大。但是中债资信关注到,公司股东长航集团连年亏损(2011年和2012年1~9月的利润总额分别为-12.51亿元和-18.78亿元),经营活动净现金流持续为负(2011年和2012年1~9月分别为-1.88亿元和-8.92亿元),自身面临资金压力,支持能力有限。而中外运长航集团今年年初已经停止向公司提供资金支持,并明确要求不允许长航集团为公司贷款提供担保。后续公司直接获得股东支持的可能性预计也较小。
外部融资方面,银行出于控制行业风险的角度,正在削减面向航运业的贷款,同时由于股东停止提供贷款担保,公司融资压力大增。事实上,3月13日,公司公告称拟向浦发银行、民生银行、中信银行等6家银行合计申请约6.21亿元的固定资产贷款或流动资金贷款,尽管落实情况不详,但由此次贷款逾期事件,可看出其资金周转十分困难。此外,负面新闻不断冲击,公司依靠股市筹资的可能性亦很低。
整体看,短期内行业景气持续低迷,公司经营难有显著好转,短期债务周转极度依赖股东支持及外部融资,但控股股东长航集团支持能力有限且中外运长航集团明确表示不支持态度,外部融资难度很大,公司资金链风险骤然升级,不排除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企业状况进一步恶化股价持续下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行业景气高峰时公司大规模投资造船,债务规模持续攀升,而运力投放后遭遇市场景气持续下滑,加之业务结构过于单一、客户集中度过高等经营层面因素,公司新增运力无法产生预期收益,但却要面对前期高价造船带来的高额折旧以及大额财务费用,加之油价高企,公司近几年持续大额亏损或微利,2011年和2012年利润总额分别为-8.81亿元和-18.95亿元(业绩快报),所有者权益持续被吞噬。由此,公司自2012年1季度起资不抵债,截至2012年9月底,公司资产负债率和全部债务资本化比率分别攀升至104.67%和106.11%。最终,大额贷款逾期,资金周转压力骤然升级。
从公司的股价走势上看,其2011年的最高价还曾在6元附近,而仅仅过了一点多时间,公司的股价已经下跌了60%。
“长航凤凰现在的困局,让其不得不靠卖资产度日。”一位业内人士表示,从过去一年的情况来看,长航凤凰频频出售包括散货船在内的船舶业务,同时将部分非主业业务剥离。
知名航运专家吴明华指出,“对航运市场的周期风险预估不足。一味追求规模效应,市场好的时候,大家拼命下订单造船,大量的船投入到市场,金融危机爆发,市场运力严重过剩,供求出现倒置,就造成今天严重亏损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