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就是幸福和痛苦

    中国经济网北京5月8日讯 近日著名经济学家樊纲携新书《经济人生》与多家媒体畅谈他的经济人生。以下是文中选摘：

    樊纲：首先感谢和讯组织今天的活动，感谢各个媒体组织今天的发布活动，最重要的是感谢东方出版社的同事的辛苦，使这本书各方面都比以前的版本好很多，现在有点遗憾是这本书的始作俑者没有联系到。我讲两个方面：第一是这本书的经历、经过。二是介绍这本书的内容，就是我写它的体会。

    这本书的始作俑者有一个编辑找我，说写一本回忆录，我说还没死呢写什么回忆录，他说你的经历、选择跟年轻人说一说，我说这个有一个想法，用经济学的逻辑移来分析当时的年轻人、社会、人生的一些问题，经济学是选择的科学，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就是幸福和痛苦，不是金钱和成本、收益、利润什么的，就是幸福和成本。所以我说经济学是完全来分析人生的各种选择的。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概念。

    内容上用经济学的逻辑、理论结构来阐释一些生活当中的问题，分析一些问题。书出来以后，各方面都有反响，但是它一直是一个小众书在进行发行的，所以大家知道的人都在找，但是市场上没有，后面陆续有三四次的两次重印和一次再版，很多人也知道，在问，但是也没有大的发行的。

    其中最近几年不断的有出版社来问是不是可以再版的问题，因为以前的版权都已经过了，但是谈的过程中通常都会有一个想法，能不能根据现在的话题，比如说现在年轻人关心的问题，根据现在的特点再加一些东西、补充一些东西，加一些章节等等。这个我一直不太认可，我还是希望它能够作为二十年前的原汁原味的东西，如果再版的话能够呈现给大家。因为我觉得：第一像刚才总编所讲的，这些内容本身具有一定的逻辑性，我们作为过来人经历了那个年轻的时代，也不是现在的年轻时代，现在的年轻不是那样的年轻，我没办法用我的体会、选择的经历和大家进行交流，就没有那个味道了，变成我现在当教授、岁数有大了，面对年轻人教导年轻人，我说不想做教导的事情，只是这本书讲的是交流，讲的是我自己选择的经历、体会、我的酸甜苦辣我和大家进行交流，这是我为什么想保持它不变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不想站在远处，不疼不痒的告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做选择，我不想做这件事情，很多人生导师是做这件事情，也非常有意义，但是我个人不想做，当时是作为一个平等的读者，也作为一个平等的对话者跟大家进行交流。因此这本书的写法是这样一种方式，所以当时他让我写回忆录为什么不写，我说写这样一个东西，因为经济学的选择就是主观的，各种因素比较的过程，我就讲我的体会，我讲我在经历了这些过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选择的。所以他反映的是我们这代人年轻的时候，我们那时候选择道路的时候已经不是现在年轻人的选择了，是那一代人的选择，这是一种经历吧。这就是这本书的过程，感谢人民东方出版社认可了我这种想法，同意了这样一种出版方式，所以也非常感激。

    这二十年来这本书各方面确实看到这本书都有一些好的反响，好多人就说你当时怎么没给我这本书，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这本书，如果我看到这本书就换一种活法，有的中学老师自己出钱给高中的学生一人买一本书，这都是这些年发生的故事。这本书出版之后开过一次研讨会，就希望各位学术专业的人用各种学术专业的逻辑、体系也来讲讲人生的事情，当时有一些文学家，陈建功、梁晓声但是后来没有做起来，这也是一个思路，各行各业从他的专业角度出发怎么看待这个东西，他的专业知识怎么分析生活中的很多问题。

    经济学家确实有点特殊性，经济学逻辑比较严谨，由于我刚才说它的基本概念是幸福和痛苦，本身适合分析，像自然科学有很多东西是物质的，不是那种精神的东西、感受性的东西，而我们谈论的是感受性的东西。为什么现在经济学和心理学结合很紧密，新的分支、心理经济学已经有诺贝尔奖得主了。所以跟大家的生活也是密切相关的。这是这本书的经过和再版的经过，再次感谢人民东方出版社。

    我这里稍微多讲几句，就是它的内容介绍一下，里面的体会也说一说：

    内容，用经济学的的基本概念、基本逻辑分章分节都是按照经济学教科书分章分节，还是用经济学上的术语，但是加一句、一个词就跟我们生活当中的一些现象相关的一些词汇，但是体系是经济学的体系。有人老问我有什么经济学的入门读物、科普读物可以读，第一现在经济学的入门东西不太多，第二是不要去读通俗经济学杂文类的东西，因为经济学是一个体系，我经常建议是去读经济学入门教科书，这样才会逐步入门。我的写法也是想把这个体系体现出来，大家知道这个问题在什么地方，因为我们面临一件事，当时上山下乡要不要靠大学、要不要回国、出国，实际上是一件事从经济学就有各方面的因素在影响它，所以我们现在的选择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是因为你在选择的时候有各种因素在起作用，你要关心市场的需求，要关心你的能力，能力就是你的生产力、供给力，所以通过这样一个体系可以知道这个问题不同的要素在什么地方。所以还是有点严谨的，从经济学的逻辑上还是相对比较严谨的。

    从另一方面说，这本书写的还是有点学术性，陈建功当时说的那句话，你这个语言密度太大，读起来每一个字都要读，就像小说描述可以跳过几行，你这个密度太大，不如写的再厚点可以稿费多一点，这就是我们的习惯，经济学做理论讲究惜金如土，而不是泼墨如云，我里面还是有一些排比的，这个行业、那个行业怎么样，升官、发财怎么样，所以有时候读起来还不是特别好读，这个大家有一个思想准备，不是可以哗啦哗啦就翻过去了，从语言上行文来讲还是有一点儿经济学的色彩在里面。

    第三，经济学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刚才总编说它的基本逻辑、基本道理是不过时的，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正是现在大家所关心的幸福指数等问题，你要看经济教科书人的目标函数是什么，人们追求的是什么，就给你一个方程叫效用函数，这个效用的意义就是幸福，就是能给你带来的这个东西，或者是一个行为带来的幸福。而经济学所谓的成本、所谓的资源说到底是个人的时间，当然你说我个人的资源和财富、金钱等，但是财富、金钱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讲，如果最初的阶段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通过时间来积累财富，下一阶段可能有了财富的资源。你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你在获得这些目标，达到这些目标所付出的艰辛、痛苦。当然说工作，如果工作也能带来快乐的话，工作本身也在效用函数里面，但是你毕竟工作说句实在话不管做什么都是有一些艰辛和痛苦的，不是从生理上的痛苦，人际关系的复杂你也是痛苦的，有很多是纠结的事情，所以这就是经济学基本的道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说经济学就是选择的科学，就是在各种成本和收益之间，在幸福和痛苦之间，在各种可能性、各种风险之间做出选择的科学。而随着的社会的发展，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现在选择越来越多，在我们那一代说句实在话选择挺少，我们当时说实话没什么具体的选择，现在我往往跟年轻人说，其实你最好的生活过程是大学毕业以后先不要读什么研究生，先跳槽干几种工作，自己想想适合的，通过这个过程知道适合什么，然后再确定一个专业读读研究生、MBA，那时候这种选择对我们来讲都不存在，我们也没什么就业，那会儿连就业市场都是没有的，我们从来没做过英特网、面试这些事情，从现在的角度来讲，大家更需要对选择这件事情有更多的理解。经济生活本身是一系列的选择，投资、交易，生活当中也是一系列的选择，在这个意义上经济学不是大家通常理解的那种铜臭的问题，不是研究货币、金钱等问题，它是可以研究金钱的问题、发财的问题、冷冰冰的金钱世界的，但经济世界实际上是人的行为科学、人选择的科学，它离不开其他科学，但是它本身是做这件事情。所以在一定意义想通过这本书，当时写的时候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使大家更关注经济学，能够花点时间学点经济学的原理，这样对我们的工作有好处，对理解我们的生活应该说也有好处，所以这也是这本书的内容一种特点。

    最后，你也不要指望所有讲人生的立志，也不指望看到这本书就怎么样，你只是对很多问题加深了理解，它也不能解决你的问题，经济学的好处就是你的问题需要你自己解决，你的选择需要你自己做，这里面有两种含义：第一所有的理论都不可能解决所有的现实问题，只是帮助你理解、帮助你选择，帮助你选择的时候更加理智一点，但不能解决你的很多问题。经济学嘲笑自己的笑话之一是，经济学学的再好，我也可能和你一样站在失业大军的队伍里，等待就业的队伍里。我们同样站在队伍里，我跟你唯一的差别只是在于我知道我为什么失业，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失业，我为什么不能就业这个事我还不能就业，为什么fire还是解决不了，只是知道原因在那儿，可能会带点分析工具，任何知识都是有局限了，而且都是不能够解决你所面临的很多问题。

    第二这句话的含义，经济学一个重要的特点是它假定人是一样的，它假定人的偏好是不一样的，假定人的幸福观是不一样的，就假定你爱吃咸、辣的，爱穿红的、绿的是别人干涉不好了，你认为这个好、他认为那个工作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用一个标准去要求所有人，在这个意义上经济学是最民主的，它不去强求灌输你各种价值观，不同人有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偏好、不同人有不同的能力，因此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个别案例，每个人选择所面临的复杂情况，所担心的问题，面临的风担心他的背景、心理对各种东西的评价你是不知道，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怎么办呢，你学一些知道自己去做决定，别人谁都替代不了你，你父母都替代不了，从你的角度来讲你就是一个个别存在，你的决定就是一种特殊决定。这一点应该说这本书想要告诉你的一个道理，所以它不是给出一种药方、只是给一些分析，经济学只是提供分析方法、分析框架，每个人要根据自己的特殊情况要应用这种方法来分析自己的分析，做出自己的选择。

    应该说非常高兴今年能够出这本书，二十年毕竟也是一个整日子，反过来也说明我已经很老了，一下二十年就过去了，还是非常高兴看到二十年后这本书再版，最早的这本书《求解命运的方程》，当时想避开《经济人生》这个书名，这个书名有点教导人的意思，《求解命运的方程》想是学术一点，更像经济学，但是出来的效果并不是特别好，有人说是数学书，或者是什么东西，反正效果不如后面，上一版改成《经济人生》效果更好一点，希望这本书还能够起到它的作用，希望不给出版社带来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