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老牌唱片零售商、全球最大的娱乐制品销售连锁企业HMV日前宣布，因无力引资，公司已申请破产保护。这一消息让全球乐迷唏嘘不已，虽然之后私募基金Hilco确认接盘，HMV暂时避免了破产命运，但在数字音乐的冲击下，唱片业这座大厦已经不可逆转地倾覆倒塌……
而在国内，乐迷们近期的热点话题是豆瓣FM推出了收费版本——豆瓣FMPro，每月10元，半年50元，主要提供高音质和无广告的个性化音乐服务，但不提供下载服务。与此同时，有消息称，国内几大音乐平台都在酝酿数字音乐的下载收费及其他增值服务。在B2C端，数字音乐正试图探索一条可行路径来彻底告别免费时代。
B2B付费，早无免费午餐
事实上，尽管目前用户依然可以方便地通过各大网站免费搜索、在线收听甚至下载音乐，但是数字音乐的免费时代早在2008年四大唱片公司状告百度、搜狐侵权索赔近亿元之日起就画下句点。也就是说，用户免费收听和下载的背后，是百度这样的音乐服务提供商向唱片公司支付了相应的版权费用，为数字音乐付费已在“B2B”端实现多年。
据记者了解，在B2B付费模式中，音乐网站与唱片公司主要采取按点击付费或打包买断的方式，按点击付费听来“科学”，但实际操作中难点不少，比如，一般音乐网站会拿出广告收益的三成到六成来支付版税，在大盘子里为每次点击“定价”，而对于唱片公司来说，他们并不知道音乐网站每个月的广告总收入有多少、分成比例是多少，即总的版权费支出有多少；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公司的音乐作品被点击多少次、下载多少次，应该分得多少真金白银。因此，对于大多数一定规模的唱片公司来说，通常的做法是与音乐网站谈妥“包年买断价”，现在一般的包年价水平都在百万美元上下。
对于不景气的唱片业，对于日子难过的唱片公司，这点版税似乎是杯水车薪；而对于表面风光的音乐网站来说，这些付出也并非轻轻松松。据悉，无论是按分成制还是包年制付费，音乐网站都是“入不敷出”的，版权支出都大于其营收。这与国内音乐网站始终没有找到好的盈利模式有关，尽管拥有较大流量，但广告转化率并不高，除了高额版税，网站的运营费用也高企不下。音乐网站酷我音乐CEO雷鸣坦言，尽管酷我音乐用户突破2亿，每个用户实现的广告价值却非常低。目前，经过多年打拼的酷我音乐也才告别烧钱阶段，基本实现收支平衡。
也正因为经营惨淡，数字音乐领域近年来已淡出风投视线，除了多米音乐获华谊和A8投资外，似乎再无此类消息。即便曾主导谷歌在华推出音乐搜索服务的创新工场CEO李开复也不甚看好音乐网站，“你看我们投资的50家公司，有几家是音乐的？我们认为有商业机会的就会去做，我是衷心希望数字音乐能够有商业机会，但这很难。”
B2C收费，道阻且长
从去年下半年，网上就盛传用户免费下载音乐的时代即将终结，包括华纳在内的几大国际唱片公司将联合酷狗、酷我、百度、QQ音乐等多个音乐网站，尝试推出收费服务。豆瓣FMPro率先开始收费后，这一讨论又热了起来。
其实，QQ音乐早就向用户付费迈出了试水的步伐，采取免费+付费结合模式，实行“绿钻包月制”，付费用户可以下载到高品质音乐，但目前在QQ音乐客户端，绿钻服务仍免费“开放”。向C端用户收费，音乐网站都想，但谁都不敢收，或者说不敢先收。试想，在产品同质化的情况下，谁先收无疑就是谁先被用户抛弃。酷狗音乐副总裁伍巧思直截了当地说：“数字音乐付费下载，这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但要看百度音乐和腾讯音乐的态度，如果他们不收费，其他公司谁收费，谁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对待收费问题，音乐网站都慎之又慎，豆瓣FM Pro收费模式虽然被业界认为是一种可以被用户接受并广为复制的模式，但市场买不买账，现在还是未知数。不过好在豆瓣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是一次少有的集体行动，包括QQ音乐、酷我、多米、酷狗等音乐平台都表示要加入收费阵营，此前，雷鸣表示，免费加收费模式是做大做强的必然选择，酷我在尝试收费模式；多米音乐总裁石建平也透露，多米音乐将对优质数字音乐采取付费下载。据分析，各家酝酿收费的原因在于，唱片公司和音乐网站发展艰难，需要构建一个更健康的生态链，在国内音乐版权保护加强、国际唱片公司施压及这6-7家音乐平台占据超过85%市场份额的情况下，希望有一批追求品质的音乐用户愿意付费。
一项估算显示，目前国内至少有7亿左右潜在音乐消费人群，未来可能转化为付费用户，如果按30%的月活跃度，每人每月付费10元计算，未来数字音乐市场的规模至少达到数百亿元。这个蛋糕足够诱人，但相当多的观点认为，就目前阶段而言，直接向用户收费的B2C模式并不成熟，也不能帮助音乐网站走出困境。
首先，这和国内用户的消费习惯有关。在欧美市场，用户付费收听、下载数字音乐是顺理成章的事，而享受惯互联网免费大餐的国内用户，显然无法接受这一点，而且总有盗版的免费之地可以让用户找到。这既需要付费习惯的“养成”，也需要法律、法规的健全，让盗版无处遁形。其次，即便向用户收费，音乐网站的前景也不如想象中光明。国外数字音乐产业走在我们前面，已经能够看到问题，目前，除了苹果的 iTunes音乐商店大获成功外，Pandora、Spotify等知名互联网音乐服务提供商都无法摆脱亏损的命运。以Spotify为例，其得到华纳音乐、索尼、百代等唱片公司支持，并接入Facebook平台，从欧洲火到美国，2012年8月，Spotify付费用户突破400万，活跃用户数超过1500万，然而，高昂的版权费用使得Spotify一年亏损仍高达5900万美元。
不管怎样，在唱片公司和音乐网站看来，向C端最终用户收费是大势所趋，但从B2B到B2C，这条路道阻且长。腾讯QQ音乐市场拓展组高级市场总监吴伟林指出，数字音乐要健康发展需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大家都同意收费，第二步是共同打击盗版音乐，第三步是探索新的商业模式。
尽管现在“钱途”尚未明朗，但这并不阻碍数字音乐内容对于互联网厂商的吸引力。京东商城在2012年底悄然上线了数字音乐业务，阿里巴巴则于今年初宣布完成对虾米网的收购，并以虾米网为主要班底组建了音乐事业部。数字音乐，本来就是大买卖，更何况，有了音乐黏度，网站还能获得更多增值效应。大戏还刚刚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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