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宁波市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坐落于世界第一跨海大桥—杭州湾跨海大桥南岸。 何蒋勇 摄
中新网宁波1月29日电(记者 何蒋勇 李佳赟 方堃)挑高的大楼设计,华丽的镶嵌细工,浙江省宁波市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坐落于世界第一跨海大桥—杭州湾跨海大桥南岸,让人难以想象如此一家高星级酒店,正惴惴不安地面临着破产清算和“被拍卖”的命运。
经过客流量持续低迷、运营成本水涨船高、面临转型重整的边缘,2014年12月,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终因资不抵债,步入破产清算的“黑洞”中。
在中央八项规定狠刹奢侈之风的背景下,国内不少高档星级酒店经营遭遇“寒冬”,传统固化的盈利模式、千店一面的营销定位、望洋兴叹的珍馐菜价让不少高星级酒店业被无奈“大浪淘沙”。
雷迪森等待“接盘侠”
拍卖是最后一条路
地处浙江省慈溪市逍林镇的雷迪森酒店面世于2011年,2013年12月被国家旅游局授予五星级称号。然而,挂牌星级尚未“足岁”,宁波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就因资不抵债而提前“夭折”。
由于挂名“雷迪森”,不禁让人联想起“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与国内知名酒店品牌“雷迪森酒店管理公司”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其实,根据雷迪森酒店管理公司此前发布的声明称,“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与“雷迪森酒店管理公司”达成全权管理合作后,从2013年开始转为“品牌特许经营”的模式,即只形成品牌体系上的合作,无任何资产及投资关系。
因此,“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真正的母公司是“慈溪市金色港湾旅业有限公司”。2014年3月,慈溪市金色港湾旅业有限公司宣告破产重整,而酒店也交由一家贸易公司代为接管至今。2014年12月,该公司终止破产重整,转入破产清算。
但对于此前媒体普遍报道的“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系国内第一家破产的五星级酒店”的说法,宁波市旅游局分管饭店行业的党委委员、副巡视员杨雄鹰认为,由于国内没有统一的官方数据库,因此该说法难以清晰界定。
“但我个人认为,这不应是国内首家,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调整后继续发展,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目前经营正常,酒店产权等待易主,在全国来说这是一件正常企业行为,也比较多。”杨雄鹰说。
于去年6月“走马任职”的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副总经理孙旦坦言,新团队入驻后,酒店正常业务仍在运行,但酒店在管理经营上的确发生着变革。
“以前五星级酒店普遍有工作人员500余人,但经重组后,酒店人员已精简至223人。”据孙旦介绍,酒店还将经营重点转至婚庆、商务等大众市场,也将标间价格降低了100元左右。
记者来到孙旦办公室时,她正在处理一笔预定单,“其实,在接管后,酒店正朝着好的态势发展,酒店平常的入住率在45%左右,最盛时也达到了60%以上。”孙旦告诉记者,对于该酒店之前缘何破产重组,这位新上任的副总经理也不甚清楚。
据了解,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前老板杜天明已经“跑路”。2014年3月18日,慈溪市人民法院裁定受理慈溪市金色港湾旅业有限公司申请破产重整一案,“雷迪森”系其下属分公司。2014年11月18日,法院发布投资人招募公告,但到期无意向人。目前,法院在与债权人委员会沟通后,将对资产抓紧处置。
“对于雷迪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等人来接盘,但酒店这个行业就和房子一样,买涨不买跌。”慈溪市风景旅游局副局长应月定表示,“若寻主未果,拍卖酒店将是最后一条路。”应月定摇着头叹道。
经营收入不敌借贷利息
星级酒店不再“星光熠熠”
负责雷迪森酒店破产清算的宁波威远会计事务所主任王年成告诉记者,慈溪市金色港湾旅业有限公司旗下主要产业便为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经清算,该公司总资产为3.17亿元,评估值为2.6亿元,但其对外债务却达4.5亿元,属于明显的“资不抵债”。
王年成感叹道,“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属于贷款筹建,其母公司的注册资本仅为5000多万元,如此一来,高额的借贷费用所产生的年利息就达3000多万元。”
随着中央八项规定的出台,2013年成为了星级酒店经营状况的一个分水岭。从宁波威远会计事务所提供的数据显示,2013年该酒店的经营收入开始急转直下,2014年收获的3432万元仅仅够支付当年的借贷利息。
据悉,雷迪森广场酒店当初规划建成三星级酒店,后来改按五星级酒店标准建设。而酒店“升星”骤然提升的财务负担,更是成了压在慈溪雷迪森广场酒店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应月定介绍道,“如今整个高端酒店的形势都不是很好,以前,酒店都为‘升星’挤破头,但现在有些酒店要求‘降星’。一些酒店负责人曾和我亦真亦趣地说过,你给我降星吧,降低星级我就能接待、有生意了。”
应月定表示,随着政府消费的萎缩,带来了企业消费的减少,普通大众的消费方式也在发生改变,以铺张和讲究排场为主的业态已不复存在,高星级酒店的经营正面临着重新洗牌。
高端酒店被困“围城”
转型之路依旧漫漫
雷迪森之困,只是全国高档酒店“寒冬”中的一个缩影。据媒体报道,我国现有约1.35万家星级酒店,其中五星级酒店850余家。数据显示,2012年星级酒店曾实现50多亿元的行业利润,2013年全行业却吞下了超过21亿元的巨额亏损。
由于经营艰难,一些栖息于“旧时王谢堂前”的高端酒店不得不“飞入寻常百姓家”,开始大打“亲民牌”。比如,宁波南苑环球酒店开始在网上发售价格在100元左右的自助套餐,部分五星级酒店也开始将重点转向婚宴及大众市场,并推出特价套餐和团购自助餐,以延伸自己的销售渠道,扩大品牌影响。
“酒店要适应市场,要转型升级适应经济新常态。”应月定认为,在新常态的背景下,高端酒店必须要放下“身段”,不能再向豪华型发展,缩减员工、部分楼层出租、项目外包等都是可行之计。
除了放低姿态,宁波旅游局监督管理处副处长董聘怡认为,在高档酒店结构性过剩之时,转型发展和立足特色更是突围之道。
“综合性酒店的确遭遇了经营上的困难,这是客观事实,因此要鼓励酒店进行多业态的尝试,比如发展主题酒店,以有味道的民俗酒店、文化客栈等为代表;或是转而提供餐饮、住宿等有限服务,发展‘花级酒店’,而不是从大而全的综合管理着手。”董聘怡分析道。
据了解,2008年12月,宁波推出了全国首份经济型“花级酒店”地方标准。有关资料显示,在高端酒店业整体萧条的2014年,以特色住宿体验为目标的宁波花级酒店客房出租率达到了85%以上。
“新型的业态将会使得酒店发展更加丰富,转型求变或许是‘寒冬’中涌动着的一股暖流。”董聘怡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