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里巴巴此前发布的招股说明书显示,此次IPO发行价指导区间为60~66美元,拟于9月18日确定发行价,9月19日开始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交易,股票代码为BABA。按照该价格区间,阿里巴巴的市场估值将达到1542亿至1698亿美元之间,与美国电商巨头亚马逊的1600亿美元市值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阿里上市带给员工、管理层、股东、投行的财富效应逐渐蔓延,一场空前的造富盛宴即将上演。据悉,阿里上市后,其员工通过套现股票可获约410亿美元现金。如何应对IPO之后的持股员工套现离职潮,成了阿里集团上市狂欢下的隐忧。
●65%员工持有26.7%股份
根据阿里巴巴提交给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1999年创立以来,阿里已经以股票期权和其他股权奖励的形式,向现任和前任员工总计发放了26.7%股份。按照阿里最近更新的一版招股书所提供的IPO发行价60~66美元的中间值计算,阿里巴巴参考市值为1550亿美元,那么,阿里巴巴此次IPO可为员工带来大约413.85亿美元的财富,这可能超过以往任何一家成功IPO的国内企业。
据阿里集团一位“五年陈”(阿里集团员工在工作满5年后会被赐予“五年陈”称号,并获得公司定制戒指)此前向媒体透露,阿里集团员工只要达到一定级别和业绩要求,就可以获得股票期权或者受限制股票(Restricted Stock Units, RSUs)。
阿里集团员工分为非管理岗位P和管理岗位M,P岗位分为14级,M岗位分为10级。其中P04、P05均为研发工程师,一般由刚毕业的本科生和硕士生担任,再往上为高级研发工程师、专家、研究院、科学家等。M01为主管,与P06相当,M05为资深总监,有资格进入阿里集团组织部,即高管团队。M10为阿里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
阿里员工从P06级开始有权获得期权或者股票。一般而言,P06级员工可以拿到1万股的期权,P07级的员工可以拿到2万股的期权,行权价(即按照施权价将期权购买成股票所付的费用)大约在5.5美元,一般需要4至5年才能全部拿到。对于购股资金,阿里集团可以为M04级别以下员工提供有全额追索权的两年期计息贷款。
除了股票期权和受限制股票外,阿里老员工还可以直接获得股权,相当于行权价为0的股票期权。
按照早前阿里巴巴B2B高层透露的数据,至少65%的阿里集团员工获得了公司期权。
● 阿里股票内部交易火热
除了管理者在上市之后将获得惊人财富之外,软件工程师、销售工作人员、市场营销工作人员、相关公司如支付宝工作人员,都将通过IPO获得“暴利”。
阿里巴巴曾在第一版招股书中就表示,他们对此次IPO可能为其持股员工带来巨额财富感到担忧,“我们可能很难保留或再激励这部分员工,这些新财富将影响他们作出是否继续留在公司的决定。”事实看来,阿里担忧的情况正在发生。
据上海界面传媒报道,一位在阿里巴巴工作了6年的中层管理人员就曾在一个月内卖出过两次阿里股票,各占自己持有股份总额的15%。不久之后,阿里巴巴就于9月9日启动了酝酿已久的路演。
该员工还透露,从2013年底,阿里集团内的“离职潮”即已显现,许多同事已经或者正在计划向公司提出辞呈。时至今日,这种情况已经愈演愈烈,有传言称最多一天会有60个人离职,以至于离职都要排队。
据阿里内部另一名员工透露,在今年确定上市之后,“五年陈”的员工群体离职率高达20%~30%,基本都是中层员工。
在阿里未上市之前,阿里的股票在公司内部交易市场上也保持着极高的交易热度。
一位在阿里时工号为1000多号的前员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了近几年来阿里股票价格的惊人增长。该员工表示,2009年,公司邮件公布的股权转让价是2美元,第二年就涨成了7美元; 2012年末,俄罗斯一家投资机构通过阿里购买员工股权,每股13.5美元,到了去年底,每股交易价格已达33美元。
在阿里巴巴,所有股权持有人必须经过公司确认批准才能交易股权。同时阿里巴巴还有“优先回购权”,即员工向阿里申请交易股票时,阿里有权按同等价格优先回收。但有时外部价格往往更高,这对于阿里巴巴员工来说具有更大的诱惑。在2014年阿里确定赴美上市后,内部交易市场的股价基本在56美元以上,但到了7月上旬,外部价格最高时被炒到了80美元。以目前阿里集团大约2万名的员工数量,65%的员工持股比例来看,一旦IPO成功,无疑将诞生上万名百万富翁。
来自外媒的消息称,位于杭州的宝马代理商已经前往阿里巴巴公司实地咨询员工,问他们是否想要涂有阿里巴巴公司橙色标志的车型。不过,该报道还指出,中国政府现行的“紧缩”经济政策可能会抑制这种奢侈的消费,因为阿里巴巴从最终股票销售交易中获得的资金,大部分可能会保留在离岸账户,而非流入中国。
正因如此,有投行和财务咨询顾问预期,阿里巴巴员工从IPO中套现的大部分资金,将用于投资北美房地产,或者进入中国风险投资领域,谋求打造下一个阿里巴巴。
此前阿里史上最大的减持股票,是2011年其员工将价值约20亿美元的股票出售给了包括银湖和DST Global在内的投资者。当时,马云通过出售股票套现1.62亿美元,蔡崇信通过出售股票套现1.08亿美元。同年,公司首席执行官卢志威、首席财务官吴亚馨、前首席运营官关明生和前员工彭翼捷,通过减持股票,分别获得了3770万美元、499万美元、4050万美元和460万美元现金。
● 如何留住“富豪员工”?
显然,除了路演、投资人、股价,一直被聚光灯照射的阿里巴巴现在还需要面对的就是众多一夜暴富的员工。
在这一点上,阿里集团的管理层实际上早已有心理准备并采用了诸多应对措施。与大多数向员工发放股票的公司一样,股票在上市前均以期权形式发放,4年才能拿满。在员工行权时,不仅要付“行权成本”,还要缴纳个人所得税。根据税法规定,如果当月来自股票价值的“个人所得”超过8万元,缴纳税款的比例将高达45%。这对于许多只是将期权转为股票的员工来说,一时还无力负担。
所以阿里集团与银行合作,为员工提供低息或免息的“个人所得税贷款”。这既是体恤员工的方法,又是挽留员工的手段。但如果员工提出辞职,需要先把贷款交清,这也使得不少员工因为股票还没变现,无法还贷,必须留在公司。
此外,公司还指定了所谓的流动性计划帮助员工出售自己持有的部分股份。一位熟悉阿里巴巴股权激励计划的知情人士就曾直言,阿里巴巴之所以采取这样的举措,是他们认为突然暴富就像毒液,而不时注入小剂量的毒液就像抗毒剂,能让员工增强抵抗一夜暴富能力,从而不会让公司在IPO后陷入混乱状态。
不过,在阿里集团的一位公关人员看来,所得税贷款或流动性计划都只是“术”,真正的杀手锏是价值观的培养,这才是阿里的“道”。这一点,多位阿里巴巴的员工表示了认同,阿里巴巴最厉害的确实就是文化,比如拼搏、正视财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