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多年前,孟子就提出“老有所养”;农村家庭至今仍有“养儿防老”的习惯,中国人似乎一直都担心“也许有一天,我们老无所依”。
作为社会福利的重要组成部分,养老体制改革事关千家万户,但改革路径何在,成为各方讨论的焦点。社保专家郑秉文认为,改革“中国式养老”要有完整的制度设计和目标追求,同属发展中国家且有相似经济发展水平的拉美国家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示。
中国社会科学院调查显示,36.4%的人认为自己的养老金与周围人相比不公平。参加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的人却有80%认为领取的养老金公平。
“养老金‘并轨’并不是目前社保制度的唯一问题,也不是此次政府顶层设计的唯一问题,但却是最尖锐的问题,因为它涉及职工的根本利益。”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说。
郑秉文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并轨”不应把事业单位职工和公务员割裂开。“要改就应该把事业单位和公务员一次性统一纳入改革方案,另立制度将会引发全社会的质疑甚至不满。”
但在郑秉文看来,“并轨”只是养老体制改革中的一个“小单元”,更多深层次的问题期待整体解决方案:社保基金如何投资?如何实现城乡制度衔接?如何提高统筹层次?怎么解决流动人口的社保接续等。
郑秉文指出,拉美国家的养老制度启示我们,养老金改革要进行“一揽子”的顶层设计,不能零敲碎打,“应该借着此次结构式改革的机会整合‘碎片化’,同时进行‘并轨’改革,否则越往后,改革的窗口越小。”
郑秉文还表示,“拉美养老体制改革有不少经验值得我们借鉴。首先就是国家不能大包大揽,要发挥市场作用。”
以智利的“三支柱”现代养老金体系为例:第一支柱为“社会团结”养老基金,完全由财政解决。第二支柱为主体,参保人员缴纳的费用为其退休后的养老保障提供资金,实行完全的市场运作和市场投资。第三支柱为自愿性补充养老金。
智利在第二支柱即基本养老金制度中引入了专业的养老基金管理公司,对养老金个人账户进行专业管理和投资,通过投资股票、债券等金融产品提高养老金的投资回报,实行完全的市场化投资体制。
以2012年拉美国家养老金投资名义收益率为例:最高的乌拉圭达到19.4%,即使最低的萨尔瓦多(5.2%)和玻利维亚(5.87%)也远高于中国目前的2%。
郑秉文指出,在拉美国家,绝大多数养老金的参保人都是通过特许的养老基金管理公司进行投资,配置资产由个人决策,风险也由个人承担。这不仅降低了行政管理成本,改善了服务质量,也提高了参保人的“参与感”和“风险感”。
郑秉文认为参保人要成为制度的参与者,贡献与利益要挂钩,不能成为搭便车者。中国改革后的养老体系应该让“所有人在这个规则里演好自己的角色”。明确政府、市场和参保人的关系,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加入社保制度,不仅能从中获益,而且也共同承担风险。
拉美的养老体制改革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不是所有对策都适合中国。郑秉文强调,在中国目前的体制和国情下,我们要有所甄别地学习拉美养老体制改革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