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公布的数据,6月PMI为50.1%,比上月回落0.7个百分点,创下4个月的新低,而同期公布的汇丰6月份PMI终值为48.2%,也创九个月来最低水平。这都表明经济在经历去年四季度以来短暂反弹后,今年以来经济增长的动能已持续减弱。这无疑会给短期稳增长带来压力,但是客观上却会加快促进我国经济去产能化的过程,从而有利于尽快迎来更有质量和持久的经济复苏。
企业去库存仍没有结束
为什么去年四季度以来的经济反弹如此短暂,未能在今年延续?笔者认为,从需求角度来看,这与驱动经济反弹的力量更多来自于政策和流动性因素影响有关,当它们更多受到政策阻力和限制之后,经济增长动能自然会减弱;从供给角度来看,这与企业补库存的动力不足有关,而企业补库存动力弱化则受制于目前普遍存在的产能过剩压力。
可以运用PMI积压订单指数来衡量产能过剩程度,一般当积压订单大于50%的分界线,表明企业产能偏紧,积压订单的数量也就增多,积压订单小于50%时,则说明企业产能偏于过剩。而2011年以来PMI积压订单指数基本都运行在50%以下,且运行中枢也较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下降一个平台,这都表明2011年以来我国经济积累的产能过剩程度比金融危机前更加严峻。从5月该指数的表现来看,形势依然没有明显好转,仍处于2009年以来的较低水平。
而在产能更加过剩的背景下,企业去库存的周期也将会延长,原因在于:只要需求有所企稳,企业就会有扩大生产以弥补巨大的刚性折旧成本的冲动,而大量产品的释放无疑会压制孱弱的需求,从而导致那些扩张生产的企业不得不积压更多的产成品存货,企业又不得不再次经历去库存。
这在PMI的相关指标的变化中也可以表现出来,如2009年以来,由于企业产能过剩更加突出,PMI的3次反弹周期伴随着企业生产指数的扩张明显大于订单指数,这也使得企业不得不陷入反复的去库存过程中,去库存周期也被延长。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企业去库存仍没有结束的迹象。
下半年过剩产能或加快淘汰
中国经济要迎来更持久的经济复苏,就必须解除产能过剩对于经济增长的约束。而笔者认为,今年管理层经济发展的新思路将有助于长期困扰我国产能过剩问题的解决。除了运用行政化手段严格限制和压缩过剩产能外,还更多运用以下多方面的市场化机制来加快过剩产能的淘汰。
第一,通过2009年金融危机的实践,已经深刻认识到在需求扩张的环境下治理产能过剩是治标不治本,今年以来已经开始更多利用市场倒逼机制化解产能过剩矛盾。在目前经济下滑压力较大时,仍明确地向社会表明当前经济要实现今年发展的预期目标,靠刺激政策、政府直接投资的空间已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过去往往依赖政策救助来解决产能过剩的企业,也就不得不主动加快过剩产能的退出。否则,今后还会面临更严峻的挑战,如央行已经开始控制目前增长过快的信贷及流动性增速,而银行出于盘活信贷存量的考虑,也会进一步减少对于产能过剩行业的信贷投放,这都会使得产能过剩行业面临更严峻的融资环境,届时也不得不加快债务去杠杆化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将伴随着过剩产能的退出。
第二,对于地方GDP的考核已经开始淡化,而把更多发展重点关注于环境保护和民生事业等。考虑到目前大部分产能过剩行业都属于高污染、耗能行业,环保要求的硬约束无疑会大大提高企业维系庞大产能的成本,也迫使一批不规范的企业退出市场。
笔者预计,今年下半年我国过剩产能的淘汰还将加快,这在短期内虽然会加剧我国经济下滑,但却有利于释放产能过剩行业占用的低效资源,倒逼企业加快产能结构的调整,而这都有利于为我国下一轮经济周期的复苏积蓄更多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