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暴风科技回归A股上市,连续34个涨停。虽然终于在上周四打开了涨停,但是与上市价格相比高达30多倍的涨幅确实让人瞠目结舌。海外中国互联网公司回归第一炮既响又准。暴风科技上市狂涨,当然和A股市场互联网股票的稀缺性有关。投资人不免憧憬,海外中概股,尤其是互联网股票大规模回流是不是时机已到?
确实,海外中概股想回归的大有人在。毕竟A股对中国高科技股的估值远远超过美国。分众传媒、盛大游戏已经私有化,正在积极筹备回归A股中。完美世界、世纪佳缘、久邦数码已经提出私有化要约。但是,暴风科技回归A股花了5年时间,而其它这些股票要重返A股市场,需要同样甚至更长的时间。
首先,高科技互联网股票为什么要到海外上市?这和中国创投行业远远落后于海外有关。从2000年以前第一批互联网投资至今,国外创投公司均是中国高科技行业投资的主力军。而中国的法律法规对外资创投的各种限制,不得不让这些高科技公司从一开始就寻求在海外上市,事实上把A股上市的路都堵死了。
中国法律法规曾经对外资创投的各种限制有:A股公司上市有外资比例限制;国外创投企业如果在国内将企业卖出无法将收益汇出境外;外资控股企业无法获得互联网经营许可(ICP)。
为了绕开各种限制,以前外国创投企业投资中国初创高科技公司时均以VIE形式,即中国初创公司的合伙人在海外设立壳公司(即上市公司),所有合伙人都是以壳公司的股东存在。海外壳公司作为全外资企业在中国设立外资全资子公司(又称WOPE)作为服务公司。这个服务公司没有互联网牌照,但是对有互联网牌照的实体公司经过服务合同形式进行100%控制。这样既规避了外资无法拿ICP牌照的问题,又规避了外资无法在A股上市的问题。
如果中概股要回归A股,大多数公司要打破上述的三层公司环环相扣的VIE结构。首先要在海外进行要约收购的形式私有化,在海外被当地监管部门调查,被股东群体诉讼的都要和解。第二,打破外资VIE壳公司和国内全资服务公司(WOFE),外资股东要退出,内资股东要进入。外资股东当然不愿意退出,内资股东要和外资股东谈对价。内资付现金给外资解除WOFE和境内实体公司之间业务、债务等所有协议。境内实体公司经营企业实际控制主体变更。第三,成为真正的内资公司后,这个公司是个新的公司,需要一定的续存期(三年,除三板外),才能够上市。
暴风影音没有在海外上市,因此,第一步退市就省掉了。而第二步打破VIE花了2年时间。第三步等待上市花了3年时间。每一步都好像走钢丝一样艰难。暴风影音的经营业绩也因此被耽搁了。
李克强总理已经政府各级领导多次强调回联网+行业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而中国大量优秀的互联网企业却由于各种法律问题纷纷在海外上市,现在回归又困难重重。如果我们想让优秀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加速回归中国资本市场,中国的法律法规必须有所修改。可以做的修改包括:允许境内公司直接收购VIE结构下的海外上市企业、或其全独资境内企业(WOPE);需要拆除VIE结构后的企业的经验时间上溯至其实际经营时间,而不是控制主体变更之后的时间;取消或放松ICP限制;允许更多公司不拆除VIE结构就可以在A股上市;对于外资投资更多的放开,等等。
另外,除了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以外,还有一类海外上市的中国股票应该及早回归,那就是在香港上市的红筹股。上世纪90年代,中国的A股市场并不完善,很多大型国企选择在香港上市。这些公司包括中海油、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信泰富、华润、联想、中化、中粮等一大批大家耳熟能详的企业。红筹股公司和在香港上市的H股公司(如中石化、中石油、四大行等)不一样。红筹股的共同特点是上市公司都在香港注册,属于全外资企业,主要经营实体在中国内地。而H股的特点是在上市公司的注册地点也在内地。从法理上讲,红筹股是外资股,要到国内上市需要同中概股回归一样涉及到海外退市、拆除外资结构、国内重组等等问题,如果没有法律突破,回归流程异常复杂。红筹股回归的问题早已在议事日程上。早在尚福林还是证监会主席的时候,就已经表态“红筹股回归将通过直接发行股票的方式进行”。证监会在2007年就发布《境外中资控股上市公司在境内首次公开发行股票试点办法(草案)》,但是至今仍未有红筹股正式登陆A股。
红筹公司基本上是中国政府控股,中概股基本上是私人企业。私人企业受利益驱动,拆除VIE结构回归A股的动力更强。我们将会逐渐看到更多的中概股在海外私有化,慢慢回归A股市场。A股的监管者适应时代潮流,为这些高质量的在海外上市的中国企业打开回归的大门,让资本市场更加有效地为中国的实体经济服务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