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东大会上，全球各地投资者再一次在奥马哈小镇集结朝圣。巴菲特和芒格都已高龄，他们留下的巨额资产及手中的伯克希尔股票如何处理再度成为热门话题。巴菲特在今年致股东的信中毫不避讳地回应称，若立遗嘱，其名下90%的现金将让托管人购买指数基金；其次，对于伯克希尔股票，在巴菲特过世以后，每一股都将被分配到5个基金会里超过10年之久，并要求受托人不出售任何伯克希尔的股票，直到他们必须这样做。显然，巴菲特对于伯克希尔公司依然满怀自信，长期看好；但是对于他将来留下的现金，则建议购买指数基金。
事实上，巴菲特在历年股东大会及致股东的信中，推荐普通投资者购买指数基金已经不下十次了。早在1993年，巴菲特就第一次推荐指数基金称“通过定期投资指数基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业余投资者竟然往往能够战胜大部分专业投资者”。2007年，在接受CNBC电视采访时，巴菲特也强调，对于绝大多数没有时间研究上市公司基本面的中小投资者来说，成本低廉的指数基金是他们投资股市的最佳选择。
奇怪的是，作为在投资长跑中远胜指数的价值投资大师，巴菲特对被动投资其实从来不感冒。他在多个场合强调，“主动投资并不复杂”，“只需坚守一些简单的原则”，比如避开不理解的东西，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把自己当作企业运营者来选择投资的股票，坚守安全边际等。巴菲特自身的业绩也说明主动投资可以获得远超指数的超额收益。
巴菲特还曾多次嘲笑指数投资所依据的有效市场假说——有效市场理论。巴菲特说：“就好比我们在参加桥牌、西洋棋或者选股等斗智的竞赛中，对手却被教练告知思考是白费力气的事情”，他还曾更直白地说：“如果市场总是有效率的，我将会流落街头，沿街乞讨。”在巴菲特看来，市场更像是投资大师格雷厄姆所形象描述的“市场先生”，他每天的情绪都在不同变化，反复无常，上涨时极度乐观，下跌时非常沮丧，聪明的投资者应该利用“市场先生”的脆弱心理来获取收益。
那么巴菲特为什么会一再向投资者推荐指数基金呢？这一看似矛盾的选择，其实源于对人性弱点的深刻理解，巴菲特曾说，如果你不能确定你远比“市场先生”更加了解你的公司并能够正确估价，那么你就不能参加游戏。绝大多数投资者无法克服“市场先生”的情绪左右，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通过购买指数基金是更适用于他们的投资建议。在2004年的致股东信中，巴菲特不无痛心地剖析许多投资者跑输大盘的原因，包括“买入卖出过于频繁”、“根据小道消息和市场趋势来投资”或者“盲目追涨杀跌”等等，进而说服投资者重视指数基金的作用，轻松分享所有企业创造的优异业绩，而不是创造惨不忍睹的投资回报。
可见，巴菲特对于指数基金的推荐，更像是一种妥协。这种妥协同样基于另一深刻认识——主动投资的理念虽然简单，对于许多投资者而言却是知易行难。在可投入时间、性格、知识结构等综合因素影响下，适合从事主动投资的人只是少数；而其余大多数人可能并不适合自己做投资，他们很难通过主动投资获取战胜市场的超额收益，甚至无法避免成为别人超额收益的奉献者。因而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需更要深刻了解自己的局限性，与其选错股票、选错买卖时点、短线交易徒增交易成本，还不如退而寻求次优方案，选购一只表现出色的主动投资基金，或定期购买指数基金来克服这些弱点，更好地获得市场上涨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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