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蔡洪滨日前指出,国际上对中国经济的失衡问题一直非常关注,但他认为,就长期而言,中国经济的核心更应是寻求新动力,而非再平衡。这就好比对于汽车,应更关注燃油、动力系统,使其行驶速度持久,而不是仅处理几个车轮的动平衡问题。
蔡洪滨是在近日举行的北大光华管理学院“2014两会后经济形势和政策分析会”上做上述阐述的。他说,长期以来,中国经济结构失衡备受批评。批评者认为,中国失衡表现为对外依存度过高,内需不足;而内需中又表现为投资过多,消费不足。但在他看来,外部对中国经济仍了解不足,由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统计口径和统计方法差异等因素,中国经济所谓的“消费过低,投资过高”没有想象的严重。
首先他认为,中国消费被低估。这其中包括住房消费被低估、服务部门消费被低估、会计制度不规范使消费被低估等因素。他估算,经过调整,中国消费占GDP的比重可以提高至少10个百分点。
具体来看,在住房消费上,美国的住房消费占家庭消费的20%,占GDP的14%,而中国仅为8%和3%。存在如此大差异的原因在于,在计算自住房屋等价租金的时候,美国采用年市场租金数据,而中国采用房价折旧办法。
服务部门消费也被低估,原因则是多方面的。其一,由于统计方法不同,医疗产品价格不是市场定价,导致中国医疗保健支出被低估。美国这一支出占GDP18%,中国仅为5%。其二,教育支出被低估,公立高等教育价格非市场定价。其三,非正式的现金经济使家政等很多服务未能统计。其四,经济调查中存在瞒报漏报现象。
在会计制度不完善方面,存在汽车、差旅、餐饮等政府和国企职务消费列为运营成本;私企为避税把企业家及职工个人消费列为行政支出等因素。例如,有数据显示,中国私企的差旅和娱乐花费是韩国的两倍。
对于投资被高估问题,蔡洪滨列举了投资统计中存在重复计算、折旧被低估和价格缩减指数被低估三大因素。他估算,通过调整,中国投资占GDP的比重应当减少10个百分点左右。
但有分析人士认为,即便调整后的中国投资占比低于40%,但与美国的17%相比仍过高。蔡洪滨对此持不同看法,他的理由是其他东亚国家如日本和韩国,在其经济高速增长阶段也存在高投资比,而且中美经济发展阶段不同。从学术上而言,也没有公认的普遍适用的最优投资占比。
由此他认为,对于建立消费社会,抑制储蓄;鼓励服务业,抑制制造业;刺激消费,抑制投资等观点仍需细辨。他认为,人为刺激消费,其风险或比过度投资更大,亚洲金融危机和美国次贷危机可为此提供借鉴。此外,目前中国正处于工业化发展的中期,且对大型独立经济体而言,过早抑制制造业发展,经济持续增长会缺乏基础。
他谈到,今年以来中国经济出现一些数据下滑情况,但远未到需经济刺激之时。他说,在调结构、转方式的同时,应鼓励正常合理的投资。对于现阶段的中国经济,有利长远的投资依然需要,关键是解决好投资质量问题。
蔡洪滨说,从长期看,经济增长的动力是技术进步和制度改进带来的效率提升,以及生产要素的质量改进。对中国而言,需要在提高投资质量、改革教育体制促进人力资本积累、以改革和创新拉动效率提升等方面进行更多政策设计和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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