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记者在北京图书大厦门口仅看到一名手提卡串的黄牛（右一），且没有什么生意 摄/法制晚报记者 郭谦
一个小皮包，一串花花绿绿的卡，5分钟验卡、收卡，倒手一张卡就能赚个十几二十元……正月十五未到，黄牛的“黄金岁月”已经一去不返，由于年前年后生意大幅缩减，如今在商场门口扎堆儿的倒卡黄牛寥寥可数。
不过《法制晚报》记者走访发现，这些“坚守岗位”的黄牛表现得十分“牛气”，非万元大单不接。据一名黄牛透露，受中央反腐倡廉政策影响最大的是小黄牛，不少大黄牛依然可以从老客户手中轻松收到数万元的卡。
此外，由于大额记名卡消费时不验证用卡人信息，再加上采取“小额卡拼大单”的方式，黄牛们也不愁手中购物卡的销路。
发现 生意淡 站街黄牛十五后回京
北京图书大厦门口是京城黄牛聚集地之一。每逢中秋、国庆、春节高峰期，小广场上总能看到五六个黄牛，他们手中拿着“高价收卡”的牌子和卡串，在人群中穿梭招揽生意。有几名黄牛干脆站在西单地铁站B口，看到有人上来便主动上前搭讪询问收卡。
不过，昨日法晚记者走访西单发现，此前在商场和地铁口扎堆儿揽生意的黄牛，如今都变成了“单独作业”。记者在北京图书大厦门口转了一大圈，只看到两名收卡黄牛。“有些人还没回来呢，现在卖卡的人少，回来也挣不了几个钱。”一位黄牛告诉记者。
随后，记者走访崇文门和宣武门两处商圈，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从前三五成群的黄牛，如今都是一两个人“独揽”地盘。
“我还在老家呢，要卖卡的话，等十五回来之后吧。”上午，记者以售卡名义联系了在58同城网站上发布收卡广告的9位黄牛，其中有3位表示目前还在老家过年，十五之后才开工。
“年前收卡量就少了很多，年后更不行了，现在回北京不如在家踏实过完年。”老家在安徽的黄牛卫先生告诉记者，春节前后购物卡生意大幅缩减，他和三个同行老乡都决定延迟回京时间。
走访 依然火 万元以下散单不爱接
站街黄牛少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购物卡市场变得惨淡了呢？今天上午，记者通过电话联系到6位春节期间仍“坚守岗位”的黄牛，其中有4位黄牛表示春节前后的收卡量较往年同期确实缩减了五成左右。但即使如此，不少黄牛仍保持着万元接单的“底线”。
“您有多大量啊？”在记者采访过程中，上来就问单量几乎成为所有黄牛的开场白。当记者表示有一张1000元购物卡出售时，仅有一位黄牛表示愿意以92折收。"
此外，还有一位黄牛给出了800元的收购价，相比平日一张卡少出百多元。“您这量太小了，再高做不了。”该黄牛表示，额度在万元以上才能给93-94折。
随后，记者以出售8000元购物卡为由联系到黄牛郑先生，没想到同样遭到“嫌弃”。“您找能收的吧，我这儿不接。”这位自称“实力买家”的郑先生表示，他收卡起步价为5万元，这个额度以下的“散单”不接。
其他3位黄牛虽然也能收1000元的购物卡，但同时表示单量太小，只能给出8-9折的收购价，若想把卡卖出“高价”，至少得1万元起。
挑客户 黄牛卖卡不接受砍价
除了收卡环节有万元限制，现在连顾客买卡环节也变成了黄牛挑客户的“卖方市场”。
走访中记者注意到，大量黄牛都会根据商场购物卡的额度和使用范围对其定价，其中商通卡议价空间最小，几乎不打折扣。其余商场购物卡，购买5000元以下额度黄牛多在98折以上，而5000元以上则在97-97.5折不等。
上午，记者以购买5000元商场购物卡的名义联系到黄牛潘小姐，她给出庄胜SOGO97折、新世界百货98折的价格。当记者试图砍价时，潘小姐有些不耐烦地表示：“再低就去专柜办吧，你买的少省不了多少钱。”
随后记者分别以购买5000元和1万元商通卡的名义咨询多名黄牛，他们均表示只能按原价出售。
“你自己去办有3%的手续费，在我们这儿买可以省下这笔钱。”一位黄牛告诉记者，由于商通卡在不少商场和超市通用，不但售价不打折扣，1万元以下的低额度单子也不接。
揭秘 政策紧 只能卡住“站街黄牛”
随着八项规定、六项禁令相继出台，各国企、事业单位福利也随之减少，购卡黄牛生意入“寒冬”的报道屡见报端。在这种大背景下，黄牛为何还能保持卖方市场？
对此，资深黄牛小乔给出了答案：“你说的那是最低级的黄牛，这种小黄牛生意差的大有人在。像我们这种有固定客户给卡的，根本不愁没生意，关键就看你能做到多大。”小乔告诉记者，他6年前由亲戚带入行，最初也是站街揽客，如今已经有固定客户。
“有业务的时候定点或上门交易，没业务的时候四处逛逛，不用为每单十几二十元的抽成守在商场门口找客户。”小乔表示，黄牛也分三六九等。站街拉客户的为最低级黄牛，中央出台一系列政策后，他们的卡源确实大幅缩减。而稍高等级的黄牛因为有“硬关系”，通过固定客源一次就能收上来几万元的卡。
“除了有固定客户，等级高的大黄牛还有下线小黄牛为其供货，受政策影响并不大。至于小黄牛，本来流动性就大，这个没业务不干了，可以在老乡里再找几个，碍不着上边（大黄牛）什么事。”小乔说道。
小乔的说法，记者从上述收卡设5万元门槛的黄牛郑先生处得到了证实。郑先生告诉记者，他的客户以单位、个人大单为主，还有一部分卡是从小黄牛手里收上来的。
保隐私 上门服务改客户定点
“总体来说，现在收的卡总量确实少了，不过有些单位和个人的老客户，一次还是能拿出两三万元的卡来。”小乔说道。但当记者试图询问其客户都来自哪些行业和单位时，他马上提高警惕避而不谈。
此外，小乔还告诉记者，为保护一些“不方便上门”的客户，如今他们收卡也变成了客户定点，“在哪儿交易由客户定，不过这种情况必须是老客户，新客户还是要去单位或者家里交易，我们也怕收到的卡是假的。”
随后，记者以国企单位员工名义联系到另外两名黄牛，第一位黄牛表示，首次交易必须上门，“您这好几万的卡，万一有问题我们上哪儿找您去？”
当记者表示上门不太方便时，该黄牛称：“没事儿，我们好多单位客户都是这么操作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要觉得不方便，验完卡可以直接转账，不走现金交易。”
另一位黄牛则表示，如不方便到单位交易，也可以到记者家里。“您的同事之中有多少张卡可以都收在一起，我直接到您家里收卡，这不就没事了嘛。”
该黄牛表示，自己有不少固定客户目前已经把从单位收卡改为到小区或者到家收卡，“不仅保证了我们的利益，也保护了客户的隐私。”
钻空子 黄牛“小卡拼大单”
采访中记者发现，商通卡以及各大商场的购物卡，黄牛们都能收能卖。为避免实名制麻烦，多数黄牛都以“小额卡拼大单”的方式售卡。此外，黄牛们均可提供最大面额为5000元的记名购物卡，而这些卡在使用时没有任何障碍。
“用的时候没人查是谁的卡，就是丢了有点儿麻烦。”上午记者以购买8000元商通卡为由致电黄牛谢先生，他表示可提供最高面额为5000元的卡，是记名卡。当记者表示担心记名卡麻烦时，谢先生表示，“要嫌记名卡麻烦，给你8张1000元的，小额的不记名，没事儿。”
记者随后致电多名黄牛，发现他们均向记者推荐千元商通卡。随后记者从资和信工作人员处证实，目前商通卡1000元及以下额度为不记名卡，1000元以上至5000元的则为记名卡。
“您到指定商家消费都可以，即使不是您的名字，拿着卡也可以消费。”上述工作人员表示，商通卡记名卡办理时需登记办卡人信息，在挂失和补办时需本人办理。而不记名卡不需要登记任何信息就可购买，但不能挂失和补办。
此外，庄胜崇光、当代商城等商场也表示，购买商场购物卡时需要出示身份证，但并不影响送人消费，“办卡时您带身份证来，我们只做登记，卡上没有任何个人信息，谁来消费都可以。”当代商城相关工作人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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