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国内心脑血管中成药龙头光环的步长制药（603858.SH）已处于盈利能力下滑、830亿市值灰飞烟灭的尴尬处境。
昨日，步长制药发布回购股份预案的补充公告，公司此次回购股份的价格为43元。前日，公司公告称，拟斥资不超过20亿元回购公告股份。高达20亿元回购股份是迄今为止A股公司最大规模并购。
步长制药祭出如此大手笔源于股价深跌。2016年11月，公司股价最高达155.41元，市值突破千亿为1059.59亿元。然而，不到两年，股价跌至26元，市值蒸发了830亿元。
市值大幅蒸发的背后是盈利能力的持续下降。2015年至2017年，公司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连续三年下降。
盈利能力下滑也与公司市场及学术推广费持续攀升密切相关。2017年，公司市场及学术推广费达70.17亿元，是2013年的1.57倍。今年上半年为26.67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46.40%。
长江商报记者发现，步长制药也曾多次出招提振市场信心，包括拓展产业链、认购投资基金等。不过，这些动作仍未能挽救股价跌跌不休的困局。
此次斥资高达20亿元回购，占公司货币资金六成。然而，连续两个交易日，其股价也仅小幅上扬。
对此，市场分析人士称，步长制药未设定回购下限，存在忽悠可能。
接连出大招救“价”
随着股价的大幅下跌，步长制药的救“价”措施也在不断升级。
9月27日，步长制药宣布了一项提振股价的大手笔，即公司拟出资不超过20亿元回购公司股份，以回购价格上限每股43元测算，若全部以最高价回购，预计回购股份数量约为4651.16万股，占公司目前已发行总股本的5.25%。
9月26日，公司收盘价为27.3元，43元的回购价格上限较9月26日收盘价溢价57.52%。
对于此次回购股份原因，公司称，当前股价未能体现出公司的长期价值和出色的资产质量，对公司良好的市场形象有所影响。为增强市场信心，推动公司股票价值的合理回归，公司拟以自有资金通过集中竞价交易方式进行股份回购。
长江商报记者梳理发现，今年以来，随着A股市场震荡调整，上市公司掀起一波又一波回购增持潮，包括美的集团、永辉超市等都宣布回购股份。不过，从回购股份的资金规模来看，步长制药刷新了纪录。
步长制药耗费巨资回购股份源于其股价深度下跌。
步长制药于2016年11月18日在上交所挂牌交易，其以55.88元发行价创下当年最高发行价记录上市。上市仅10天，股价窜至155.41元，市值达到1059.59亿元。不过，股价疯狂上涨之后迎来了慢慢熊途。至今年9月18日，上市22个月后，公司市值缩水至230.45亿元，较 高峰时蒸发了829.14亿元。期间股价，股价最大跌幅为76.17%（以后复权价计）。
长江商报记者发现，在维稳股价方面，步长制药多次出手，遗憾的是，一直不见明显成效。
去年11月，公司股价大幅下跌，不到一个月，从75元跌至53.73元。当年12月，公司密集出招。
根据公告，仅在当年12月21日，公司出资1.18亿元收购亏损公司福建新武夷70%股权，后者产品以心脑血管药物、呼吸系统药物为主导。通过收购，丰富了产品结构，提高心脑科药物市场占有率。
同日，公司还宣布子公司保定天浩制药投资1.2亿元建中药提取车间等配套设施项目。次日，公司再次出手，宣布向北京红十字会捐款，4家子公司合计捐款306万元。
今年下半年，公司再次出手。7月份，控股子公司邛崃天银拟以6.6亿元投建二期工程，9月又宣布，公司司拟作为有限合伙人认购苏州盛涛不超过1.14亿元的合伙份额，拓展上下游医药产业领域。
市场及学术推广费五年半311亿
步长制药股价深度下跌或与公司盈利能力不强直接相关。
财报数据显示，近年来，步长制药陷入了增收不增利怪圈。上市前一年的2015年，步长制药业绩非常亮眼。其实现营业收入116.56亿元、净利润36.37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2.79%、167.20%。然而，上市之后业绩就开始变脸。
2016年、2017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23.21亿元、138.6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5.71%、12.53%。同期，公司实现的净利润为17.69亿元、16.38亿元，同比分别下降49.97%、7.43%。上市第一年净利润就已经腰斩，实在让人不解。
今年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57.48亿元、净利润7.01亿元，同比分别增长—0.06%、3.37%，基本上算是原地踏步。
实际上，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数据更是节节败退。2015年，公司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16.57亿元，2016年至今年上半年分别为15.39亿元、14.53亿元、5.34亿元。
长江商报记者查询发现，步长制药陷入增收不增利怪圈，主要受公司“重销售、轻研发”导致学术推广费用高企影响。近年来，公司学术推广费持续大幅攀升。
公开可查到的数据显示，2013年至2017年，公司的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分别为44.66亿元、51.83亿元、58.41亿元、60.13亿元、70.17亿元，2017年较2016年增长了逾10亿元，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分别占公司当期营业收入的51.98%、50.15%、50.11%、48.80%、50.61%。今年上半年，上述费用为26.67亿元，较上年同期27.66亿元微减0.99亿元，依然高企。
2013年以来的五年半，公司投入的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合计达311.77亿元，同期，公司净利润为105.01亿元，前者接近后者3倍。
与高得惊人的市场及学术推广费相比，研发费用要少得可怜。2017年及今年上半年，研发费用分别为4.89亿元、2.04亿元，分别当期市场及学术推广费的6.97%、7.65%。
备受诟病的是，市场及学术推广费偏高不仅吞噬大量利润，而且一直被认为是医药行业商业贿赂的高发区。公开资料显示，上市之前，步长制药就多次涉及商业贿赂。
20亿回购提振股价或难成行
盈利能力接连下滑传导至二级市场股价大幅下跌，步长制药试图通过回购股份提升股价的愿望或难以实现。
昨日下午，一券商分析师向长江商报记者表示，步长制药千亿市值蒸发830亿元是有其合理性。正常情况下，没有业绩支撑的股价即便大幅上涨也难以持久，如果靠回购股份等释放利好等措施提振股价，短期内会有一些成效，但最终要回归本质，即业绩与股价匹配。
其实，从财务数据看，步长制药是否真的会拿出20亿元真金白银进行增持还是未知数。
按照20亿元增持计划，回购资金约占公司总资产的10.29%，约占所有者权益的15.69%、约占流动资产的27.71%。看似占比不高，但公司商誉50.09亿元，扣除商誉后的净资产只有77.35亿元，回购资金占扣除商誉后净资产的25.86%。
截至今年6月底，公司货币资金33.60亿元，20亿元回购资金占公司货币资金的59.52%。同期，短期借款16.15亿元，如果全额资金回购，公司货币资金仅剩下13.60亿元。参考2017年经营现金流回流情况，以及公司下半年的投资计划，虽然公司偿还短期债务不存在问题，但公司的财务状况会恶化。
“真正会拿出多少资金进行回购股份，目前还难以判断。”上述券商人士称，在回购股份方面，公司相继发了一份公告和一份补充公告，尽管市场质疑其存在忽悠式回购可能，但公司均未提及回购资金下限，这也给此次不超过20亿元回购增加了变量。
昨日下午，针对回购资金下限问题，长江商报记者致电步长制药，电话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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