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贾 丽
把控多家空壳公司、操纵多个信托账户、1001项“奇葩议案”……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鲜言利用多家空壳公司进行着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证券日报》记者也跟踪鲜言数年，曾多次揭秘其背后的空壳公司及其一致行动人。
近日，中国证监会公布对多伦股份操纵案的处罚决定书，罚金高达34.7亿元。这是证监会截至目前开出的“史上最大罚单”。根据证监会披露，鲜言利用账户组采用多种手段操纵多伦股份股价，从而非法获取暴利。其中，鲜言操作手法包括集中资金和持股优势连续买卖、利用信息优势控制信息披露节奏及内容、在自己控制的账户之间证券交易、虚假申报操纵股价等。
业内人士认为，从处罚力度以及速度来看，此次证监会对鲜言的处罚，对资本市场其他违法违规者能够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有巨大的震慑效果。从证监会认定的事实来看，鲜言已涉嫌构成犯罪，不排除证监会会将鲜言案移送司法。
操作手法曝光
在鲜言时任上海多伦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法定代表人期间，其多次利用信托账户操纵多伦股份股价，从而非法获取了暴利。证监会披露，在鲜言的操作中，相关证券和信托账户共计28个HOMS交易单元，均由鲜言及其一致行动人实际控制、使用。账户组交易资金来源于鲜言、鲜言控制的公司及14个信托计划。
仅在其控制多伦股份期间的一段操纵期内，鲜言控制的账户组竟有223个交易日买卖了多伦股份，而那段时间多伦股份总共才有316个交易日。操纵期间，账户组持有多伦股份总股本10%以上的交易日也达到60个。同时，鲜言虚假申报操纵股价，还未按规定报告、公告其持股信息。
除此之外，鲜言利用信息优势控制信息披露节奏及内容。5月11日，多伦股份还发布公告，称获得控股股东名下www.p2p.com网站域名特别授权，通过此次授权，可以使公司在互联网金融行业处于领先的竞争优势。事实上，这一网站正在筹备中，并无任何业务运营。互联网金融为当时股票炒作热点题材，这些公告足以对投资者产生误导。公告发布后，多伦股份连续6日涨停。鲜言还未按规定报告、公告其持股信息，存在信息披露违法行为。
《证券日报》记者此前在多篇实地调查报道中，也发现鲜言及其一致行动人名下有多家空壳公司，而这些公司大多存在交叉持股，在鲜言把控下进行着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有部分公司还牵扯官司。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臧小丽律师指出：“从证监会行政处罚决定书可见，鲜言的违规行为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鲜言通过采用多种违法方式集中操纵多伦股份股票价格；二是信息披露违规，构成虚假陈述，鲜言未按规定向监管部门及上交所书面报告其持股变动情况。针对鲜言的上述两种性质的违法事实，证监会开具的均是法律允许的最顶格处罚。从罚单数额、惩处时间，均能看出，监管部门对性质恶劣的违法者的惩处力度。”
或被追究刑事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在证监会向其告知作出行政处罚的事实后，鲜言要求陈述申辩和举行听证会。不过，2月28日，鲜言又向证监会递交了《放弃听证及申辩意见》等材料，表示放弃听证。此外，他还陆续递交了关于放弃行政诉讼权利声明书、法律自首申请书、积极交纳罚款的承诺书等材料，对监管部门处罚没有异议，并表示将整理名下财产，积极交纳罚款。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鲜言作为具有法律从业经验的人士，对于如何钻空子玩弄法律漏洞烂熟于胸，而此前监管力度不足也恰恰给了这样的人可乘之机，但监管层逐渐开始加大对资本市场违法违规行为的打击力度，对扰乱资本市场的行为采取零容忍态度，也让鲜言感受到现在的监管是玩真的，作为一个‘聪明人’知道继续无赖对抗监管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不得不服软面对现实，承担法律的制裁。”
证监会有关负责人介绍，本案罚没款巨大，充分体现对违法行为的惩罚和警示作用。据业内人士透露，强化投资者保护是证监会2017年的重点工作之一。
在上海市华荣律师事务所许峰看来，如此严重的操纵市场，是否会涉及刑事责任问题，是否会被移送经侦追究刑事责任，也非常值得关注。“除了已经落定的行政责任和可能涉嫌的刑事责任，鲜言还可能引发投资者的群体索赔，主要是因为操纵市场和虚假陈述导致投资者损失而引发的索赔。”
上海明伦律师事务所王智斌则表示：“从证监会认定的事实来看，鲜言已涉嫌构成犯罪，不排除证监会会将鲜言案移送司法，这或许也是鲜言服软的原因之一。只是即便鲜言服软认罚，事情也远未结束。目前匹凸匹和慧球科技均被证监会下达了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该两公司将不可避免地遭遇投资者索赔诉讼，鲜言除了应缴纳行政罚款外，也应当考虑对投资者损失进行主动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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