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险业两大策略应对利率下行

　　寿险业正站在转型的风口浪尖。在利率下行大背景下，我国寿险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传统的资产负债管理策略急需调整以适应新形势与新环境。

　　6月6日，麦肯锡发布《寿险新质生产力的基石——低利率环境下的资产负债表重构》（以下简称“报告”），通过分析利率下行对寿险行业的影响，借鉴成熟市场的应对策略和经验教训，结合我国寿险业现状，提出“资产负债表重构”与“行业产能出清”两大战略举措，帮助重塑和提升行业竞争力。

　　寿险业面临挑战

　　当前，我国正处于利率下行周期，这与日本20世纪90年代初以及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欧洲低利率环境高度相似。在低利率背景下，资产端收益率迅速下滑，而负债端成本却相对稳定，导致利差损风险浮现。在过去二三十年里，日本和欧洲等发达市场经历了一段漫长且持续的低利率时期。

　　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中国区保险咨询业务负责人吴晓薇表示，自2018年起，我国逐渐进入这一周期。从成熟市场历史经验来看，长期低利率环境往往对保险公司构成两大挑战。一是直接冲击，表现为利差损风险的显著增加以及对资本需求的上升；二是长期影响，反映在扣除股本成本后的股东回报率长期低迷，而投资者对寿险公司的估值重点将从传统的盈利预测转向对现有保单运营效率、长期战略转型定位以及资本使用效率的深入考量。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报告指出，成熟市场通过在负债端、资产端和行业端的多种举措，应对利率下行风险。

　　在负债端，成熟市场“三箭齐发”：一是存量保单优化，包括调整附加险选项，在合同允许下进行产品再定价及实施客户生命周期管理，以实现交叉销售和追加销售；二是产品创新，如下调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以更贴近市场，增加保障型与利率敏感型产品，调整保证收益结构，以及基于客户需求开发下一代产品以降低利率风险；三是效能提升，涵盖组织、机构和运营层面的优化，旨在提高人、岗匹配与能力提升，优化机构布局与资源配置，以及改善客户服务成本与体验。

　　在资产端，成熟市场寿险公司会通过提升投资回报率及拉长资产久期双轮驱动的方式提升业绩。提升投资回报率包括：信用下沉，适度增加信用风险敞口以获取信用溢价；另类投资，增加另类资产获取流动性溢价；海外投资，在本国低利率环境下，增加海外资产占比。拉长资产久期包括用长久期国债置换原先久期较短的资产等。

　　不过，报告也指出，虽然资产端与负债端各类举措均帮助成熟市场寿险公司化解和走出利差损风险，但在中国，其适用性受到一些因素制约。例如，利率敏感型产品开发受限于金融衍生品市场成熟度，而增加海外投资则面临诸多长期存在的限制。为了真正释放这些举措的作用，需要行业与监管机构通力合作，共同推动政策完善和市场发展，从而帮助寿险公司有效应对利差损风险，实现可持续发展。

　　从行业来看，公司并购重组（如拆分上市、与其他机构合并、被其他公司收购）、封闭账户打包出售（如困难账户的剥离出清）是成熟市场化解行业风险的两大手段。其中，后者为避免风险在行业内循环起到关键作用。

　　回归保险本质

　　回归到我国寿险业，长期利率下行可能导致资产负债不匹配，从而增加风险；政策层面偿二代监管体系将加大对资本金的要求，以应对行业挑战；行业正在经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结合成熟市场经验与我国寿险业实际，报告提出资产负债表重构、行业产能出清的“两大框架”应对策略。在资产负债表重构方面，重视全面优化，提高资本效率和风险管理能力；在行业层面，促进企业兼并重组、出清产能、引入外部资本，以提升行业整体效率和竞争力。

　　吴晓薇表示，在公司层面，过去的做法是负债端、资产端分别管，重点关注久期匹配。然而，在当前低利率环境下，面对利差损风险，全面的资产负债表管理和优化显得尤为重要，需要成为每家公司战略要务。这种全面优化包括资本结构调整，以确保资本配置的高效性；风险转移策略，以增加资本增值机会；资本分配优化，以支持公司长期增长和股东价值最大化。通过这些措施，公司能够更好应对市场波动、提高资本效率，并在竞争中保持优势。

　　报告认为，在寿险业务中，险企要长期抵御利差损，关键在于优化利源结构，实现由过度依赖利差向追求“三差平衡”转变。保险公司应深刻审视自身定位，明确其为客户创造的核心价值在于提供风险管理及保障服务。在设计产品和服务时，保险公司应避免采用过于乐观的“三差假设”，在承保端亏损而依靠投资获利。尽管短期内险企可以通过调整产品结算利率、变更分销策略或增加资本来应对利差损挑战，但这些举措未能触及问题根本。要想从本质上化解利差损风险，保险公司必须回归保险本质，确实将“以客户为中心”落到实处。唯有如此，才能找到长久之道。

　　报告认为，为实现这一平衡，效能提升和渠道升级是两大重要抓手。效能提升能迅速带来正面经营成果，是当下速赢，而渠道升级则将为险企持续发展提供重要支撑。（记者 谭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