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花生日记APP涉嫌传销案尘埃落定，最终以904万元罚款结案，其中违法所得约754万元、罚款150万元。花生日记表示认可结果并已完成全面整改。而早在2019年3月14日，广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给出的罚款是7456.58万元，其中违法所得约7306.58万元，并罚款150万元。

行政复议决定书

　　对于社交电商行业而言，这是一起值得从业者引以为戒的事件。对于市场而言，这是相关部门实行包容审慎监管的一次重要案例。从7456万元到904万元，花生日记“天价罚单打一折”的消息迅速得到行业内外的重点关注，其背后透露出的多重信息，更是我们应该深思的内容。

　　01 监管方式向包容审慎化迈进

　　营商环境焕发生机

　　据了解，此次花生日记处罚决定是在2021年1月27日做出的，针对的违法行为区间段为2017年7月28日至2018年9月25日，因此大概率不是因为有发现新违法行为或有漏罚的违法行为，而是程序上移交海珠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处理后的认定。从处罚决定来看，对于罚没金额特别是佣金部分的认定做了相应的降低，这代表了市场监督管理局对于花生日记这种社交电商模式包容审慎的监管态度。  

　　最近几年来，模式上与花生日记高度类似的不少社交电商企业被认定涉传销而遭受处罚。但在处罚决定做出后又撤销，再重新调查，并且在新的处罚决定中大幅度降低处罚金额的，花生日记还是第一案。首先，广东作为改革开放的高地，对于新事物、新商业模式具有较高包容度。另外，广东地方政府对于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鼓励发展电子商务十分看重。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方面要认真严格执法，另外一方面要注意避免误伤无辜，影响企业积极性，也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

　　2019年，国务院第66次常务会议通过并公布了《优化营商环境条例》，该条例于2020年1月1日起施行。该条例强调，国家对新产业、新业态、新技术、新模式，按照鼓励创新、包容审慎的原则，有针对性地确定监管方式和标准规范，依法保护创新。花生日记案的最终判决结果，也是包容审慎监管的一种体现。可见，监管部门秉持包容审慎监管的措施，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刺激市场的全新活力，焕发地区营商环境的更多生机，也能让企业真正感受到“有温度的执法”。

　　02 新业态新模式受激励

　　市场主体发展方向更开阔

　　近年来，社交电商作为数字经济的一支生力军，在驱动消费增长、促进消费内循环方面发挥着不可低估的作用。社交电商的流量成本相对较低，更重视口碑，让中小微企业有更多机会以性价比等优势脱颖而出，获得发展新机遇。智研咨询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社交电商销售额为22247亿元，较2018年的12643亿元同比增长75.96%；2020年中国社交电商市场销售额依然以超过60%的增速增长，销售额达到37031亿元。

　　在社交电商浪潮的发展中，花生日记一直是备受行业关注的那一个。在历经本次案件的风雨洗礼后，对于案件的最终处理结果，花生日记表示感恩政府部门对勇于创新的包容，让其可以轻装上阵，实现更多发展可能性，也感受到了广州建设国家营商环境创新试点城市的决心，未来花生日记将以合规经营为生存之本，积极拥抱监管，不断为消费者、品牌商家、平台提供更多的优质服务。

　　可见，本次广州相关部门对以花生日记这种新业态实行创新监管的做法，不仅有利于帮助企业进行合规整改、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更对外界传递出了鼓励新业态新模式发展的积极信号，使电子商务等市场主体的发展方向更加开阔。

　　03 区分传销和正规商业模式

　　不能只看外在形式特征

　　执法部门如何把握合法的社交电商与传销之间的界限，目前仍然值得人们深入讨论。从客观方面看，于2005年制定的《禁止传销条例》指出，只要相关行为在客观上表现出所谓的“拉人头”，收取“入门费”以及团队计酬的特征，就被认为构成传销。

　　但是，随着社交电商的兴起，的确出现了这样一种电商模式，它们在外在表象上呈现出一定的团队计酬，人员形成层级关系之类的特征，但透视整个商业模式就可以发现，其商业体系中的资金具有正当来源，消费者权益得到保护，不仅没有扰乱社会秩序，反而拓宽了很多人的收入来源，为商家寻找到了产品的销路，创造了积极的社会效益。

　　对此，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北京大学电子商务法研究中心主任薛军呼吁，在认定传销时，要从形式特征与实质的社会危害性两个角度，来合理界定正常的社交电商模式与传销之间的界限，而不能只看外在形式特征。

　　04 守法懂法是关键

　　企业可通过法治途径维护正当权益

　　据报道，在有关部门指导下，花生日记日前已全面完成整改，切实完善个人信息保护、消费者权益保护和合规广告宣传等方面工作。为保障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花生日记在内部建立了不良链接屏蔽处理制度，如发现价格标识错误、虚假宣传等损害消费者权益的内容，将第一时间通过断链、屏蔽等方式处理，通过客服中心妥善进行售后纠纷处理。

　　新事物发展之初难免野蛮生长，强化监管有助于去伪存真，让社交电商更加规范、良性发展。如浙江省电子商务促进会会长卢成南所说，“任何一个模式创新都可能碰到问题，一方面，企业要不断与政府交流沟通，在原有法律法规下进行管理；另一方面，国家的相关部门也要在确保这种新经济模式，在对国家经济发展有利的情况下完善监管的方式方法，这是国务院出台的指导意见里非常明确的态度。”从这两年的情况看，法治化的确有助于推动社交电商走向健康有序发展之路，同时企业在合法守法的前提下，可适当通过法治途径维护自身正当权益，这有效避免了企业有苦难言之痛。

　　通过梳理花生日记案件始末，我们看到了包容审慎监管措施带来的利好，看到了新业态新模式等市场主体的开阔前景。对于各企业、平台和从业者而言，应始终遵章守纪，规范运营，配合监管部门不断提升自身服务水平，优化发展结构，以优质服务和健康生态为社会经济发展创造更大的价值。对于监管部门而言，也应本着“宜疏不宜堵”的考虑，为企业、平台和从业者提供更优的营商环境和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