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军 颠覆“剪羊毛”的财富管理模式
“你会看到我一步步将悬念解开。”两年前,赵学军在接受中国证券报专访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彼时,嘉实基金“投资者回报研究中心”刚刚设立,初步搭建了子公司嘉实财富和另类投资平台。
2014年6月,当记者再访赵学军,他已经担纲嘉实财富总经理,于4月首推“外汇通”,其突破个人换汇额度、直投海外不动产的理财特色,如同一枚重磅炸弹,令资管界再次瞠目。
更广泛的可选资产品种将是未来嘉实财富的特色,更重要的是,嘉实财富想要颠覆“剪羊毛”的财富管理模式,保持盈利模式与客户利益一致,提供纯粹的顾问服务和定制服务。
这是赵学军的又一次征程。
赵学军,嘉实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总裁,董事会董事
新征程其实早有布局。从本土公募基金投资到国际化,再到“全天候、多策略”投研升级,最后到多个专业子公司的设立,14年来,赵学军为嘉实做的多元化布局逐渐清晰。这一蓝图的背后,是“为投资人带来回报”的理念,是“改变财富管理旧模式”的愿景,但本质都是朴素的价值观——“做正确的事”。
或许正是这一价值观把赵学军变成了基金业唯一还在坚守的“元老”,也把“老十家”之一的嘉实变成了一个始终朝气蓬勃的资产管理公司。
财富管理不能“剪羊毛”
2012年6月,前证监会主席郭树清提出,中国“需要一个强大的财富管理行业”。就在郭树清讲话出台的前3个月,嘉实基金成立了子公司嘉实财富。
赵学军对财富管理的思考源于多年以前。他认为,广义的财富管理可以包含财富管理和资产管理两部分,狭义的财富管理则更注重定制和服务。
毫无疑问,财富管理是一个庞大的市场。根据波士顿咨询的报告,从2012年开始,中国个人可投资资产总额超过73万亿元人民币,其中,百万美元资产家庭总数达到150万,2013年骤增至240万,体现出中国私人财富的强劲增长势头。
当然已有不少机构在瓜分“蛋糕”,基金公司、信托公司、私人银行、第三方理财等等,财富管理江湖“山头林立”。根据中信证券的报告,截至2013年中期,银行发行理财产品余额已接近10万亿元,第三方理财机构在高端客户财富管理的份额已提升至10%以上。
令人遗憾的是,财富管理市场良莠不齐。为了佣金而劝客户赎旧买新的事并不少见,信托经理为了提成故意在尽职调查中“放水”的事时有发生,第三方理财顾问为了吸引客户而承诺高收益的纠纷也屡见不鲜。
赵学军认为,现在整个财富管理市场的商业模式是由前端给尾随佣金,谁给的佣金高,就有驱动力卖谁的产品。这样的激励机制不利于有效地保护客户。“在佣金激励下唯销售上,客户则被当成了羊”。
“顾问们没有站在客户的一端,他们说维护客户,只是说这只羊应该属于我,他的羊毛应该被我剪,而不能被别人剪。”赵学军心痛地说,“今天在面对金融产品销售时,客户处于弱势一方。这种弱势并非财富方面的弱势,而是在金融信息判断上的弱势。我觉得这个市场需要改变,旧的模式需要被颠覆。”
在赵学军看来,新的财富管理模式首先应该是有好的顾问服务——不管面临什么诱惑,顾问都应把客户的利益摆在最前面;其次是从客户的愿望、目标和风险偏好出发,帮助其进行资产配置并教育投资者。
他认为,财富管理机构的工作不是设计产品合同和主动做投资,而是根据客户意愿提供定制化服务,服务客户和培育客户。他希望能把理财顾问的激励模式,从交易佣金制改为客户实现财富增值时的收益分配。这样,才能实现财富管理机构的利益和客户利益绑定。
变革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要颠覆旧有模式,无疑是在打破既得利益者的饭碗。2014年,已经在公募基金领域成为标志性人物的赵学军,亲自担纲子公司嘉实财富总经理。他承认,“剪羊毛的旧模式”在过去的嘉实财富也不例外,他要从改变嘉实财富开始。他笑称自己有点像“悲情英雄主义”,真的想要变革,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总得有人来做这件事吧。”他又说,“因为这才是正确的。”
在赵学军看来,做好财富管理,也是在保护投资端创造的来之不易的回报。“现在整个市场金融产品的销售体系,摩擦掉了投资端很不容易创造的收益,导致最终客户得到的收益很低。”他说,“而投资人如果不能得到收益,将对整个投资端产生负面影响。”
他认为,创造新的财富管理模式,唯基金公司最适合也必须去做。因为基金公司是专业的投资机构,具有投研、风控等完善的系统,在中国尚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用一个体系和工程去赢得回报,大部分投资仍然是靠个人英雄主义。“我们不反对有英雄,但是我们更相信系统。”他说。
到2013年底,嘉实基金管理了50多只的公募产品以及多个全国社保组合和企业年金账户,与华夏基金一起入围全球200强资产管理公司,旗下已经有嘉实国际、嘉实资本、嘉实财富、嘉实地产等多个子公司,资产管理规模超过3500亿元。
“我们用15年的时间建立了资产管理板块。”赵学军说,“15年来,嘉实对投资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是我们做好财富管理的信心来源。”
在财富管理的路上,嘉实已经在“助跑”,而每一个动作都环环相扣。2012年5月,嘉实“投资者回报研究中心”成立,嘉实FAS系统正式亮相;同年12月,“投资者回报研究中心”在行业首创个性化基金投资管理服务——嘉实定制账户。2014年,这一定制账户系统将并入嘉实财富,为包括普通投资者在内的客户提供财富管理服务。2014年4月,嘉实财富推出了可直投海外的“外汇通”业务,通过嘉实财富的定制账户,帮助国内投资者出海投资“阳光化”,目前已经开通海外离岸不动产项目的投资,未来还将开展离岸股权、债权和其他收益权项目投资。2014年6月,嘉实推出集理财与社交于一体的手机应用“来钱”,投资人可自主决定大类资产配置和调仓时间,同时授权嘉实在大类资产配置范围内,挑选基金、优化组合进行投资,这是业内称为“定制账户”半自主的业务。
无论是“外汇通”还是“来钱”,均显示出嘉实在极力满足新时代下财富管理的需求,更蕴含着嘉实对创新的执著,例如外汇通的突破性尝试,背后是证监会和外管局对创新的理解与支持;而“来钱”则抛弃了资产管理者的思维方式,让用户来决定投资。
两个业务均建立在此前的业务基础之上。如果再往前回溯,或许要回到赵学军在2009年提出的“国际化”、“多元化”等战略上。
赵学军的财富管理大网,仿佛正慢慢收拢。这张大网也在慢慢打开,更多与财富管理有关的产品和服务将开启。在他的规划中,嘉实财富将是一个“超市型”平台,不仅将有越来越多的境内外大类资产供客户选择,更有专业的“导购”帮助选择,未来甚至将有独立的导购团队出现,因此这个平台也将是“导购”的平台。
“给我一两年时间,看我能不能做出点样子来。”采访末尾,这位公募基金界的元老级人物,说了一句创业者常说的话,“我想做的,和别人做的不一样。”
股权激励核心是话语权
新的征程开启。未来三年,嘉实财富或将是赵学军的工作重心。
旧环境有其源流,颠覆从来都是挑战,但赵学军笃信,一个伟大的企业,绝不是“搭班子、定战略、抓执行”,而是对美好事物的坚定信仰,简而言之,做正确的事。如此,则不仅仅能征服员工,还能够赢得社会,获得认同。
“一个企业伟大,是因为传扬美德。”——这是巴菲特的话。赵学军不崇拜巴菲特的投资神话,但是对这句话,他有一种共鸣。
他相信,“不剪羊毛”的财富管理,才是对得起大众的财富管理。
正确的事,还体现在嘉实财富的公司治理上。赵学军透露,嘉实财富未来将实现股权激励,目前正在探讨之中。“有恒产才会有恒心,这在资产管理行业尤其重要。其次,股权激励的核心不在于激励,而在于改善话语权。”他说。
赵学军认为,股权激励有助于真正地改善公司治理。在资产管理公司,员工在公司治理上的发言权太少。中国基金业过去有诸多大佬无奈的离开,恰与此有关。
他提醒行业,对于股权激励的认识,一定不要走入误区,激励不是为了获得更大收益,而是要有更强的发言权来主导行业发展。
2014年4月,嘉实子公司之一——嘉实资本的核心管理层通过间接入股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股权激励,其中赵学军间接持有5%的股权。
多类股权激励已经逐渐在基金业展开。从2014年开始,私募申请公募牌照被放开,合伙制的私募进入公募行业之后有望带来鲶鱼效应,此外,被互联网巨头阿里控股的天弘基金也开始实施全员股权激励,对此赵学军表示非常欢迎。他认为,开放的竞争有助于推动旧有格局的改变。
(责任编辑:康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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