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羿：要对投资者进行教育 推行养老理念

　　中国人民大学兼职教授林羿（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由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主办、天弘基金承办的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首届峰会于2016年2月27日在北京 金融街 召开。主题为“养老金政策、运营与投资”。中国人民大学兼职教授林羿出席并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林羿：首先，我想衷心的感谢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特别感谢董老师，感谢天弘基金公司，感谢郭总邀请我参加这个论坛，并且出席今天的峰会。我从上午开始参加，感觉到这是我们中国养老金融界群星荟萃的盛会，有这么多非常好的经验和建议，而且大家这么关心养老金融这个事业的建设，中国养老体制的改革这个课题，我感到特别振奋。而且作为一个在美国金融业，特别是养老金融业工作多年的中国人，我又感到特别羡慕，因为我们国家不仅经济在腾飞，而且在养老金融中，有这么多人关心，从中央到地方，从行业到学界，大家这么关心这个问题，我觉得真是感到非常振奋。我原来在美国做律师工作，我的专业是美国养老金法律和投资基金法，我有幸从2000年以来参加到祖国的养老金体制的改革事业当中，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了这15年，看到我们国家养老金体制有了长足的发展。刚刚开始参加这些活动的时候，特别适合学界，包括董老师在内，我们经常参加一些论坛，那个时候只是理论上的论证。2005年之后，建立企业年金第二支柱，一直到现在，企业年金超过了万亿，事业年金马上就要开始实施，而且我们第一支柱里社保基金的一部分也马上要入市，在这方面已经走到了美国的前面。我作为一个搞养老金融的专业人士，真的是感到非常羡慕，也非常受鼓舞。

　　我们在设计我们国家新的市场化经济的大背景下，我们国家的养老体制，从一开始一切都是由国家提供来担负，来设计出一个适合市场经济模式的养老体制的框架，我们吸收了许多国家的先进经验，主要学习的国家之一是美国。我们基本上是按照美国三个支柱的模式来进行设计的，在这种情况下，很自然我们需要了解美国在三个支柱的基本框架制度下，养老体制的运营情况怎么样，我们要时常关心，达到跨越式发展，既遵循经济规律，又要达到跨越式发展。我们这个世纪才真正开始，我们13亿人口怎么达到跨越式发展？应该经常借鉴和学习美国的经验，甚至他们的一些教训，避免少走弯路是很重要的。董老师特别交代，今天因为时间有限，我就对两个问题给大家做一个汇报。

　　美国养老体制中三个支柱各自发挥的作用，政策制订者是怎么设计的，在实际的操作当中，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比例。第二，美国的第二支柱、第三支柱，也是今天很多专家和领导谈的重点。第二支柱，第三支柱是市场化运作，在最近的一次金融危机之后，他们是怎样做出反映的，是怎么样做出应对的。因为在设计我们三个支柱的体制当中，今天上午许多专家和领导谈到我们最终的目的，特别在第二、第三支柱，要把投资权下放到个人手中。有些人有些疑问，如果出现金融海啸怎么办？真正放到个人手中，好多人不懂投资。看看美国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我有一些数据向大家做一个汇报。

　　第一个汇报的，三个支柱当中各发挥的作用。我们在美国做了一个多年的调查，如果一个人在退休之后能保证退休之前收入的70%，假如说你在退休前挣10万美元，退休之后，每年能有7万美元的收入，就基本上保持退休以前的生活水平，因为去掉坐车，需要买西服，在单位吃饭，把这些都去掉，退休之后的生活能保持70%退休前的收入，就可以保持退休前的生活水平。如果把70%变成100%，美国政策设定者，他们希望三个支柱各发挥多大比例的作用呢？第一支柱社保基金是40%，第二支柱企业养老基金，我们叫企业年金，是40%，第三支柱是个人储蓄将近20%，这是美国政府的政策制订者所最终希望能够达到的比例。在社保保障金一直是主要的收入来源，我给大家汇报这个数据主要从1975年开始，美国雇员收入保障法是1974年通过的，后来建立第二支柱的。美国的社会保障金是退休收入最大的组成部分，特别是对低收入的人来说，美国政府在设计社会保险金方面，计算公式虽然很复杂，但是最终目的是为收入偏低的人，相对来说提供更多的第一方面的国家的保证。因为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都是自愿的，这是没有保障的，有的企业基于这个自愿性，他不资助401K怎么办，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依靠第一部分。养老金计划在美国退休制度中发挥了补充作用，特别是对低收入的人来说，2013年整个退休人员收入比例中，第二支柱达到了33%的水平，这是一个平均的水平，既包括了收入低的，也包括收入高的。即便对收入高的人群，也占20%。1975年以来，社会保障金一直都是退休收入的主要来源，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57%，54%，53%，变化得很小。但是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所起到的作用的比例，却有了很大的发展，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我们注意的。虽然没有达到真正的40%，40%，20%，但是最起码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所发挥的作用确实是越来越重要。我进一步的作为细分，低收入占多少，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占多少，不管占多少，还是发挥了相当的作用。特别是第二支柱，对美国大部分的中产阶级和高收入人群来说，第二支柱的作用越来越大。我们国家一定要借鉴这个经验，要把第二支柱，第三支柱建设好，建立健全。

　　这些都是一些数据，支持我刚才所讲的情况，第二支柱自从1975年以来，在三个支柱当中发挥作用的比例是越来越大了，而且从1991年开始，相对持平无的发展，这其中有市场的原因，也有人口变化的原因，人口也有老化的倾向。

　　大家基本上有这么一个概念，美国的三个支柱是个什么情况，各自发挥的比例，政府是怎么希望的，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第二，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当中，2008年，2009年发生了金融海啸，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第二支柱，私有养老金市场，还有第三支柱，就是个人储蓄方面，他们是怎么反映的？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还是说有它自己的特点？当时金融海啸发生之后，主要影响企业养老金的主要因素，一个是国债收益率出现了非常大的下滑，金融股的估值发生暴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第二支柱，第三支柱主要是以缴费为模式的，我主要讲一下DC，可以看到DC缩水了多少，27%。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非常有趣的是，在全部DC计划参加员工中，只有3%的人停止缴费，没有因为金融海啸而停止缴费。大家知道401K跟我们年金一样，基于员工的自动缴费，所以如果你要是惊慌无措了，你就会觉得经济危机爆发了，我需要钱，不往里缴费了，这个钱要放在一个账户里长期的不能用。但是没有，只有3%的人停止了缴费，企业利润下降，导致的一些企业对DC计划对等缴费，对这方面有了一些调整，但是规模也不大。401K投资者一如既往的继续缴费，没有因为股市的动荡而改弦易张。上个星期美国的《华尔街日报》，今年年初发生了剧烈的市场振荡，美国的道琼斯从去年4月份的18000多点降到15000多点，跌了10%几。《华尔街日报》专门报道，对401K计划的参加者进行了统计，这是最新的数据，没有任何变化，大家继续参加。不仅参加缴费上没有变化，对资产配制都没有变化，我觉得这一点应该借鉴。美国的第二支柱、第三支柱，对参加员工和个人投资者的投资教育，对他们把这部分钱存起来，真是作为长期投资，实现长期价值收益的这种概念，是非常强烈的，是非常普及的。所以，没有那种惊慌无措，短期的进进出出，继续往里缴费。定期定缴，在股票下跌的时候，你肯定买得多，上涨的时候获得很大的收益。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很让我们作为美国主要的401K计划的管理人之一，美国的基金业界，美国保险业界，整个美容金融界都是非常振奋的。还有一个，对金融公司的业务发展也有促进的作用，对美国市场有促进作用。在美国市场即便出现暴跌的时候，美国401K的缴费和美国RIA的缴费，仍然源源不断，只有3%的人停止缴费，这个资金继续的源源不断的流入美国的股市和证券市场，相对来说起到了稳定市场作用。对基金公司，对保险公司，对我们，我们本身这个公司在2008年、2009年既然还保持了净流入，百分之百的得益于401K的力量。

　　这是不是偶然现象？希望大家注意，以上的行为，从2000年到2002年有一个科技股泡沫破碎的市场暴跌，虽然没有触发系统性的金融风险，但是在金融市场造成了很大亏损。2008年以后的401K的投资者，在投资上和缴费上的行为几乎是一样的。在这一点确实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可以借鉴，可以学习的典范。我们中国有自己的国情，我们自己的基民，股民，有他们自己的行为方式。但是我觉得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大家都不希望亏，都想赚，如果美国出现这么大的金融海啸，参加401K计划能够保持参加计划的势头，那是可以作为借鉴的。

　　“任凭风雨骤，投资仍由我”，我们最终的发展目标就是把投资权下放到个人手中。因为25岁的人和55岁的人，投到企业年金计划里，投资需求和目标肯定是不一样的，怎么能做一样的投资配制呢？这是不科学的。如果是这个方向，出现这种金融海啸怎么办？大家会是个什么反映？是不是应该由国家接手过来呢？美国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一些议员在金融危机深重的时候，提出来了把投资的钱收回来，统一由国家的某一个部门来进行统一管理，结果大家看看，受到了什么样的反响？是强烈的反对。特别是401K计划和RIA账户的投资者，没有这些计划的投资者更愿意一些，因为他们愿意承担风险的程度比较低。有了401K和RIA账户的投资者，绝大多数人是强烈的反对，他们反而承受风险的程度更高。

　　金融危机以后有几个大的趋势，2006年通过了《养老金保护法》，默认投资，默认参加，合法化了，极大的推进了美国第二支柱，这是我们可以借鉴的一个经验。再有，《退休日基金》，随着这个法律的通过，我们也可以借鉴，不仅为第二支柱，而且也是为第三支柱提供非常匹配的投资工具很好的搭配。

　　最后，把我得的结论跟大家分享一下。90%的缴费确定养老金参加员工认为雇主养老金账户帮助他们为退休储蓄想得更为长远，而不是眼前的需求。88%的员工认为工资自动减提的缴费方式非常便于退休的储蓄。80%以上的员工认为养老金账户的优税待遇是自己为退休储蓄的主要动力之一。

　　这些数据雄辩的证明，即便是市场出现一些波动，甚至是很大的波动，只要你能够很好的进行投资者教育，401K参加员工的教育，这个理念能深入人心，长期投资，追求长期的收益，对储蓄养老，对于把投资权下放到个人手中，对于让这些养老资产进入到市场当中，那是非常必要的，这是设计我们养老金体制可以积极考虑的。再次祝贺大家，这15年来取得了这样显著的成就，这确实是我们百年大计，千年大计，万年大计。希望通过这个50人论坛这么一个新的平台，作为一个中国人，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教训，继续和国内的同行进行分享，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