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万里

　　6月8日下午，央视新闻点名批评虎牙直播等平台，原因是虎牙推出的“免费”网课模式，借机向学生推广网游。

　　消息发酵后，在网上掀起热议。有网友表示，“蹭学生网课热点有点过分了”、“既然要发展就合理投放广告，投游戏真的太坑家长了”.....

　　面对舆论，虎牙直播作出了解释，但依然难以化解家长以及网友的不满。

　　业内人士认为，虎牙直播本次行为，像是披着“教育的外衣”，流淌着“游戏的基因”，上演“皇帝新装”的戏剧。

　　进一步推测，随着直播行业竞争加剧以及政策管控加码，虎牙等直播平台面临着较大压力。虎牙布局线上教育的背后，可能有吸引游戏用户的目的。

　　一、央视新闻点名批评虎牙

　　今年2月初，虎牙直播称“停课不停学”，开通免费上网课渠道。然而，网课后来变成了网游。

　　在虎牙直播App中，首先弹出的是各种网游的兴趣选项，而学习栏目被放在最后，要进行网络学习，先要浏览大量游戏、交友信息。此外，所谓的免费网课页面中，也有大量精心包装的游戏广告。

　　例如，在一个名为“学而思网校二年级”的直播间，一款名为“三千牧神记”的网游广告十分醒目。只要学生点击页面就被跳转到游戏的界面，还能直接使用微信、QQ等方式便登录，页面还提供了大量游戏道具的消费选项。同时，在虎牙提供的网课栏目的页面中，网游广告也充斥着屏幕。

　　事件曝光后，虎牙直播迅速成为热搜话题。截至6月8日下午15点，央视新闻发布的消息被转发数量超2200条，评论数超3400条，点赞数量达3.9万。从众多评论可以了解到，网友们对此行为非常关注。

　　昨日，虎牙方面表示，业务初衷是为疫情期间方便用户学习上网课紧急推出的线上教育板块，并没有任何主动商业性推广的目的。由于上线时间紧张，部分产品功能也在持续改进中。针对央视报道中提到的品类商业元素，平台也进行了紧急修改，目前“一起学”板块的广告已下线。

　　值得关注的是，对于游戏直播平台而言，一部分收入来自游戏用户打赏或者充值、广告等。若发生了交易，也意味着平台获取了相应收入。因此，虎牙直播的解释不一定能让外界信服。

　　二、虎牙的压力

　　网课变网游，虎牙“无心之失”的背后，凸显其发展焦虑。

　　从2014年开始，受益于监管层对电子游戏的合法化，催生了众多游戏直播平台生长。各个直播平台频繁融资，资本涌入，游戏直播公司资本化成为趋势。

　　虎牙以游戏直播业务为主，涵盖娱乐、综艺、户外、体育等多种内容。2018年5月，该公司以12美元发行价在纽交所上市，并在两个月内最高涨至50.82美元高位。

　　虎牙上市后的股价走势

　　不过，在经历短期的高光时刻后，虎牙直播的股价开始走低。影响股价的原因之一是业绩。

　　游戏直播是个烧钱的行业。2016至2018年，虎牙直播归母净利润合计亏损约33.32亿元人民币。以2018年为例，虎牙直播上市当年巨亏25.06亿元人民币。

　　到了2019年，虎牙直播当年归母净利润为4.682亿元人民币；2020年一季度，数据显示虎牙直播归母净利润为1.712亿元人民币，已实现盈利。

　　但在股价方面，虎牙直播在二级市场仍然表现“佛系”。截至周一美股收盘，虎牙股价为16.59美元，相比历史高点跌幅达67.35%。盈利未能大幅提振股价。

　　这背后可能是投资者对于上市公司的成长性、行业地位的忧虑。虎牙的压力来自同行竞争激烈以及政策管控加码。

　　“千播大战”结束后，游戏直播行业进入洗牌阶段。随着熊猫、龙珠、火猫、战旗等老对手退出，虎牙、斗鱼两大直播平台角逐行业第一位置。

　　QM发布《中国移动直播行业战疫专题报告》显示，在疫情期间，斗鱼直播APP在2月份的日活用户数为1507.89万，位居游戏直播行业第一。虎牙直播APP在2月份的日活用户为1009.07万，位列第二，比斗鱼少约498万人。

　　两强较量，还有追赶希望。若遇到更多外部公司介入，虎牙的压力更大了。

　　2019年7月，快手推出“百万游戏创作者扶持计划”，用来吸引和扶持腰部内容供应商。5个月后，快手官方数据显示，直播日活用户数已突破1亿，游戏类直播日活则已经超过5100万，虎牙的游戏直播市场份额或许被蚕食了部分。

　　去年12月，B站砸下8亿重金与《英雄联盟》达成为期三年的国内独家直播协议。与此同时，B站还签约了昔日斗鱼一姐冯提莫。B站的意图很明显，即重点布局游戏直播。花旗银行对此分析称，“在没有S10-S12的情况下，虎牙、斗鱼等平台的观众可能会到B站观赛。”

　　此外，拥有“抖音”这一王牌产品的字节跳动也不甘寂寞。今年4月，字节跳动内部人士曾表示，将会在2020年招聘超1000人，以满足多条游戏产品线的研发需求。这家互联网公司还在上海、北京、深圳和杭州组建超过1000人的开发团队，尝试自研重度游戏。随着抖音用户与游戏用户深度绑定，再次搅动着游戏直播行业。

　　除了面临同行竞争外，政策也是虎牙等直播平台发展的变量因素。

　　6月5日，针对网民反映强烈的网络直播“打赏”严重冲击主流价值观等行业突出问题，国家网信办等8部门宣布启动为期半年的网络直播行业专项整治和规范管理行动。

　　公开数据显示，监管部门已首批依法依规对 44 款传播涉淫秽色情、严重低俗庸俗内容的网络直播平台分别采取了约谈、下架、关停服务等阶梯处罚，还查办了一批利用色情低俗直播内容诱导打赏案例。未来，直播平台或许会面临更加严格的管控。

　　话说回来，以游戏直播起家的虎牙做起教育在打什么算盘？一种可能是，虎牙确实想布局线上教育。但人们更愿意相信另一个理由：借助“网课”向学生推广网络游戏，走了一招险棋。

　　目前，虎牙的主营业务高度依赖直播和广告业务。在同行竞争激烈、政策严管控背景下，虎牙网课变网游事件，无论是该公司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都对学生这一特殊群体造成不良影响，对于自身品牌舆论也是极大利空，属于典型的“贪小便宜吃大亏”。布局线上教育的背后，可能有吸引游戏用户的目的。别忘了，虎牙从成立开始就有“游戏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