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3日，《长江保护法（草案）》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审议，这部酝酿一年多的法律距正式出台已不遥远，这是我国首次为某一流域单独立法。为什么要为长江特别立法？如草案所说，长江全流域涉及19个省（市、区），在维护国家生态安全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然而，今天的洞庭湖、鄱阳湖频频干旱见底，长江部分水系严重断流、河湖生态功能退化、生物完整性指数达到了最差的“无鱼”等级，被称为淡水鱼之王的中国特有物种白鲟也被专家认定为野外灭绝。

　　长江告急，生态修复刻不容缓，不仅政府正下决心、下大力气根治，企业、公众也用各自的方式，投入到长江大保护中来。2018年起，华泰证券就积极响应“长江大保护”的国家战略，设立“益心华泰一个长江”环保项目，携手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以下简称“山水”）、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绿色江河环保促进会（以下简称“绿色江河”）等环保NGO推动长江流域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可持续发展。

　　饮水思源，从蓬勃而脆弱的远方开始

　　1991年，华泰证券从长三角这片沃土起步，逐步壮大成如今业界领先的证券控股集团。饮水思源，这家与长江紧密相连的企业首先把目光投向了长江源区。“长江源区非常特别，它既是世界上高海拔地区生物多样性最集中的区域，又是整个中国生态系统最为脆弱的区域。”华泰证券“益心华泰”项目负责人介绍道。

　　长江源区主要位于三江源的玉树州境内，流经玉树州的曲麻莱、治多、称多以及玉树四个县区，地处青藏高原腹地。由于气候、地形等特点，源区分布有森林、高山裸岩、高寒草原、湿地等多样的生态系统，正是独特的生态环境造就了这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还提供了水源涵养、缓解径流、调节气候等多方面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在气候变化等因素影响下，长江的河岸区域正在成为野生动物重要的迁徙廊道，保障了上下游野生动物的种群交流。但由于气候寒冷，植被生长周期短，恢复能力差，长江源区的生态系统一旦遭受破坏，人工恢复难度极大。多年来，由于缺乏必要的科学研究、加之人与野生动物的冲突日益加剧等，区域内的生物多样性受到严重影响。除此之外，由于涉及到多个行政区，管理难度较大，区域内的代表物种雪豹、马麝等长期面临被猎杀的风险。

　　成立于2007年的山水长期深耕长江源区，2018年，华泰证券与山水达成为期3年的战略合作，以雪豹及金钱豹在内旗舰物种为研究保护对象，通过科学研究、生态保护、社区发展等措施，推动长江源区生态系统保护，探索区域内人与野生动物共生。在项目启动仪式上，原北京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许智宏说：“我们很高兴地看到，像华泰证券这样富有社会责任的企业参与到长江源的生态保护之中，并且能够从单一的生态保护，关注到人与自的平衡。生物多样性是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希望我们可以共同守护。”

　　170台红外触发相机，为保护提供数据支撑

　　红外相机记录下的雪豹影像 山水供图

　　2018年6月7日早上7点01分，森林里一只独自逡巡的雪豹破开初夏的草丛而来，晨露让它的皮毛有些湿润，寻找着什么的眼神穿越过摄像头看向了远方。被称为“雪山之王”的雪豹是长江源区的旗舰物种，从它的生存状况可以判断出整个区域生态系统的健康与否，雪豹全世界仅存不到1万只，中国目前是全球最大的分布国，覆盖其60%的栖息地。能记录下这只雪豹如此“不设防”的模样，靠的是安放在野外的红外触发相机。每当温血动物从红外触发相机前经过，相机的传感器感受到环境温度的改变，快门就会被触发，留下野生动物生息的瞬间。

　　2018年以来，在“益心华泰 一个长江”项目的支持下，山水组织当地牧民，在野生动物频繁出没的地点已经安放了170多台红外相机。“这些红外相机已经记录了数百次雪豹影像，首次捕捉到了中国特有的野生猫荒漠猫的野外育幼行为，受到了包括Nature在内的众多学术和大众媒体的关注；还有金钱豹、狼、藏棕熊、白唇鹿、岩羊等丰富的物种影像。”华泰证券“益心华泰”项目负责人在采访中展示了一张张珍贵的影像：初雪之后，一只健硕的金钱豹从森林的山脊线上俯首而过；草地上数只幼年的荒漠猫互相打闹；巨大的棕熊憨厚地挠挠手背；满身斑点的雪豹伫立吼叫。

　　2018年9月，红外触发相机在“一个长江”项目地首次捕捉到了荒漠猫的野外育幼行为 山水供图

　　这些影像为研究野生动物的分布、种群状况等提供了基本数据，为制订保护策略提供了依据。以雪豹为例，“红外线相机不仅可以记录雪豹的分布地区，还可以判断其个体数量，对研究雪豹的生活状态具有重要意义”，山水代理执行主任赵翔介绍道。

　　挑战与未知，尝试“非传统”生态保护

　　长江源区所在的青藏高原已经有8000多年的放牧历史，人与野生动物交错生活，这里的生态保护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人”。华泰证券与山水的战略合作，除了通过长期的监测研究发现长江源地区的生物多样性价值并评估保护的威胁外，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在气候变化与人为活动影响下寻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可能。赵翔说，“传统意义上的‘生态保护’是指封闭出一块区域，隔绝人对区域的影响，但在这里不成立，人兽冲突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双方正在探索的是一条以当地农牧民为主体的“社区保护”之路。通过培训200多名牧民监测员，让社区全程参与监测数据收集、物种保护行动，积累的基础数据为保护政策的制订提供依据；通过打造优质的自然体验产品，让更多人参与到长江源区的自然体验之中，让牧民从保护中受益，促进人与野生动物的和谐共生。

　　就在2019年8月，双方联合当地政府在玉树州称多县嘉塘草原设立“称多嘉塘社区保护地”，鼓励当地牧民继续依照社区的习惯法规、用他们的方式保护长江源区的生态环境；华泰证券还支持山水举办“2019嘉塘自然观察节”，招募了10支来自全国各地的、由自然科学爱好者组成的队伍，在牧民向导的带领下调查嘉塘草原的生物多样性，探索多方参与保护地模式。嘉塘草原的社区监测员日代就是此次自然观察节的牧民向导之一，他说“在山水的影响下，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过去大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做这些，现在大家慢慢能理解了，而且和我一起做”。

　　北京大学保护生物学教授、山水创始人吕植说，“华泰证券所支持的，是充满了挑战和未知的尝试，希望这些努力能够为长江源乃至中国西部的自然保护提供更多的视角与可能。”

　　溯源6300公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通过捐赠支持NGO开展保护行动只是项目的一部分，我们邀请客户、员工都参与到‘一个长江’项目中来，在公司的投资峰会展出项目成果，邀请专家做讲座，邀请员工以‘益心华泰’志愿者的身份到长江源和我们的公益合作伙伴一起工作，再把长江源的故事带回来，影响更多人。我们希望客户、同事都能成为保护长江的力量。”华泰证券“益心华泰”项目负责人说。

　　2018年，几位“益心华泰”志愿者就奔赴绿色江河在长江源头沱沱河畔设立的“青藏绿色驿站”长江源驿，提供大气及水文监测、垃圾调查及分类回收、环保宣传等志愿服务。2013年，绿色江河调查发现，仅从昆仑山口到唐古拉山口450公里，两侧50公里的范围内就大约有16万件垃圾，每一个居民聚集点就是一个垃圾场。一位“益心华泰”志愿者就说，“这里都看不到人，居然还会有这么多垃圾。我们捡了一个小时，每人也就前进了200米，装了足足有5个大麻袋，10公斤重”。

　　为了有效遏制青藏线的垃圾污染，绿色江河在青海省发改委、格尔木市政府的支持下，在青藏公路沿线建立“青藏绿色驿站”，作为垃圾回收及环保宣传站点，通过免费热水、免费网络等公益服务，吸引长途货运司机、自驾车游客短暂停车休息并参与垃圾分类回收，而后借助青藏公路空返车辆的廉价运输，将垃圾运至格尔木市集中处置，为生态脆弱的青藏高原探索一种新型的垃圾收运模式。作为绿色江河的公益伙伴，华泰证券支持长江源驿的日常运营，为公众提供公益性服务，宣传环保理念，倡导“垃圾不落地”、减少“车窗垃圾”，践行垃圾分类回收，推动长江水源地垃圾污染状况的持续改善。

　　“站在长江源头，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这蜿蜒曲折的6300公里是一个庞大的、完整的生态系统，即使力量微薄，生活在长江尾的我也要为它做点什么。”“益心华泰”志愿者耿焜在志愿服务手记中这样写道。

　　回归长三角，让更多人成为保护的新力量

　　2019年“99公益日”，由华泰证券“益心华泰”公益项目和爱德基金会共同支持的“城市里的公民科学家”项目在腾讯公益平台上线。该项目由山水和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王放共同推出，在上海、南京等长三角中心城市，研究以貉为代表的野生动物在城市中的生存状况，开展针对性的保护行动。项目还邀请公众作为“公民科学家”，参与信息收集、设备安装、数据分析以及栖息地恢复等一系列工作。就在去年12月，近100名志愿者在上海参加了项目首期培训，共同探讨改善城市野生动物生存状况和城市生态系统恢复的可能。

　　“研究野生动物面临的问题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城市面临的问题比荒野复杂，受到的关注却远比荒野少。”王放研究员讲述了项目设计的初衷，“在上海的公园、居民小区中生活中一种犬科动物‘貉’。我们缺乏貉的基本信息，甚至不知道它们在冬季具体的冬眠或者蛰伏节律。”王放说，“在上海这个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保护行动一定会面临很多新的议题，需要我们思考科学规划城市的方法，这背后是我们对更加美好的城市生活的期待。”项目将在上海设立调查区、调查点位，志愿者将布设红外触发相机，研究貉如何躲藏在熙熙攘攘的街区中，会在什么时间外出活动，又会回避哪些地方。在红外相机调查的基础上，志愿者将为貉带上GPS定位项圈，追踪它们的活动轨迹。“我们还将收集野生貉的粪便、血液等样品，分析它们可能携带的疾病，更好地了解它们对于城市生态的影响。”所有公民科学家调查所得数据将形成一个开放的物种数据平台，供保护组织、园林绿化局和各种教育科研机构使用

　　“我们期待公民科学家项目能带来改变，它不仅能让过去与自然隔膜的志愿者支持科学家收集更多研究数据，更能建立起一个科学、理性的对话平台，让政府、研究机构、NGO和公众，以及企业，基于科学的认知和对自然保护的认同，在长江三角洲的城市中一起重现自然的生机。” 华泰证券“益心华泰”项目负责人说。

　　一个长江，万象生机

　　2019年末，华泰证券携手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及其战略合作伙伴深圳市一个地球自然基金会（OPF）发起“一个长江· 野生动植物保护小额基金”项目，旨在为整个长江流域较少被关注的珍稀濒危物种及其栖息地提供种子保护资金，带动社会组织及公众积极参与生命长江的守护行动。目前，该项目正面向从事野生动植物保护的本土团队、NGO，进行保护项目征集。

　　“当我们把视野放宽到整个长江流域，我们会看到它是世界上水生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河流之一，哺育着424种鱼类，其中特有鱼类就有183种，位列全球七大生物多样性丰富河流。整个流域还拥有哺乳动物280种，其中珍稀濒危哺乳动物146种；鸟类则达到762种，约占全国鸟类物种总数的62％；两栖动物145种，其中重要保护两栖动物54种；高等植物14000余种，更有像珙桐树、水杉这样的珍稀物种。”华泰证券“益心华泰”项目负责人如数家珍般介绍整个长江流域内的物种情况，“但除了雪豹、江豚等公众比较熟悉的明星物种，还有很多动植物不能被现有保护工作荫蔽，仍有大量物种处在消逝风险之中。长江是世界自然基金会在全球的35个优先生态区之一，我们发起这个项目，希望和更多本土NGO等一起把长江保护这件事持续做下去。长江的万象生机，需要我们万众一心。”

　　长江源——九曲通天河 彭建生摄影/山水供图

　　母亲河长江能万古奔腾不息，生生不息。希望更多人能以饮水思源的使命感，加入长江大保护的接力中来，让一个长江，真正焕发万象生机！